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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天下父母心。
話到這份上,我就沒推讓了,低頭吃了起來。
吃完了,我正要收拾碗筷去洗,我爹說:「新雁,碗一會兒再洗,爹有話跟你說。」
我
便停下動作,看著他。
我爹是一個嚴肅的人,日常都是黑著張臉,看起來凶凶的。
此刻他沖我笑了下。
在我的記憶里,他上次笑還是在上次。
我:?
「立了秋,你就十七了。」我爹語氣柔和地說,「你哥十七中的秀才,還被縣太爺看中,將閨女都許配給了他。」
幹嘛?縣太爺還有個閨女,想配給我?
說起我哥和縣太爺閨女,堪稱一段佳話,說來話長,不如長話短說,就是類似英台和山伯。
縣太爺閨女進縣裡的書院讀書,和同樣在那裡讀書的我哥看對眼了。
我哥比山伯命好,縣太爺比較開明,疼愛女兒,見我哥一表人才,成績不錯,頗為欣賞,就索性順了女兒的意思,也算是長遠投資吧。
我爹欣慰地回憶了一番我哥的優秀事跡,話鋒一轉,對我說:「雖然你在前程上比不了你哥,可也是你娘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們也得為你著想,眼下就有一門好親事……」
救命啊,我才十七,高中還沒畢業的年紀,是結婚的時候嗎?
但顯然我不能這麼說。
我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只能入鄉隨俗。
畢竟我是這麼的平庸而且慣性擺爛,並不想搞波瀾壯闊的事業,而且估計也搞不起來。
那我就只能照著普通人的軌跡按部就班地前行,不能既要又要。
人生很難既要又要,很多時候能有選擇的餘地都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我爹見我沒有反對的意思,語氣更柔和了,說:「女方你也認識,就是山前村的你綠兒姐。」
我娘在旁邊搭腔:「說是姐,其實也就比你大仨月。都說女大三歲抱金磚,仨月也算是抱了塊小金磚吧。」
我爹捧場地笑了兩聲,眼睛一直看著我。
這綠兒姐我確實認識,但不熟。
山前村離桃源村很近,走路大概半小時,兩村常年通婚,都沾親帶故的,來往很是密切。
綠兒姐她娘原是桃源村的,嫁過去之後常帶女兒回娘家。
這兩年也許是孩子都歲數大了,不好混在一起,生疏很多,可小時候綠兒姐確實總和我——大哥玩兒在一起。
沒錯,不是我,是我大哥。
我一個啞巴,玩屁玩,也就看著他們玩。
我大哥打小就拔尖兒,女孩兒男孩兒都愛跟著他轉悠,綠兒姐也如此。
綠兒姐是其中最漂亮的女孩兒,我一度以為她會當我嫂子,大人們也是如此看他倆兩小無猜的。
誰知道我哥後來一鳴驚人地攀上了縣太爺家的高枝兒,大家就都識趣地沒再提這茬兒了。!
第3章
我對年紀沒什麼看法,別說大我三個月,就是大我三年我也就是真心實意當成抱金磚了。
可我和綠兒姐著實沒有感情基礎……
算了,別說這了,就是我穿越前那年代,都相親了,又有幾對是有感情基礎的呢。
說歸說,我還是打著手語問了句:綠兒姐同意?
我上輩子乾的地下酒吧駐唱兼職脫口秀演員,啞巴對我來說肯定是致命的職業缺陷,但這輩子是個農民,那對生活的影響就很小。
可到底是不健全的,又沒別的特長,相貌都平平無奇,還是她初戀的弟弟,人家嫁過來圖我啥呢。
我娘笑著說:「可願意著呢!你老老實實的,你嬸子都說喜歡。」
她說的我嬸子自然就是指綠兒姐的娘。
可這不是答非所問嗎。
我向她確認道:我是說綠兒姐,綠兒姐願意嗎?
我爹已經不耐煩了,微微皺眉,說:「誰家娶親不是父母之命?你怎麼總一副婆婆媽媽的娘兒們樣兒?」
謝謝他對我的認可。
我娘忙攔了他一下,給他使了個眼神,然後對我說:「你爹就這暴脾氣,你也不是頭一天知道了……小雁這性子多柔啊,女人都喜歡,你不懂!」
她嗔了我爹那麼一句,我爹不知在想什麼,猶豫了下,眉頭漸漸舒展,強行恢復溫和模樣,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低頭喝水。
我娘繼續對我說:「你綠兒姐肯定願意啊,我們當著她面說的,都和她說好了。」
看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想了想,打著手勢說:我再考慮考慮。
我娘急忙說:「你考慮什麼……女方都同意了!這多難得的啊,你是個啞——」
她停了下,說:「小雁,自個兒什麼模樣自個兒清楚,綠兒長得好,家裡也能幫襯,難得不嫌棄你,你還矯情什麼?咱們是家裡人不嫌棄你,可外頭人就……你都這歲數了,我們也不是沒操心過你的婚事,早替你張羅了,可都不願意呢。」
本來我還沒多想,她這一說,我頓時覺得不對勁。
對哦,我在本村及鄰村的婚姻市場上有多冷門我倒是清楚,而綠兒姐
,她是熱門。
她確實長得好,村花級別,還身材很好(對不起)。
她爹是貨郎,在附近村鄉鎮間循環巧用信息差賺錢,算村中小富翁,三大間去年翻蓋的青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