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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曉是真朋友, 他在沈信說許如塵沒去上班就知道這傢伙一定出事了, 要是沈信能在公司找到許如塵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來, 這說明什麼?說明許如塵無緣無故的曠工了。
他迅速從公司離開, 很快就來到了許如塵公司樓下,沈信就坐在公司門口的台階上。
「學長!」范曉對他招手。
沈信走過來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剛繫上安全帶車子就開了出去。
「學長怎麼會來他公司找他?」范曉問。
「昨天打電話感覺他好像不太對勁,今天過來看看。」沈信簡單回答。
范曉認真點頭,「那學長你人還怪好的嘞。」
沈信瞥了他一眼,「許如塵沒和你說嗎?」
「說什麼?」
沈信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沒事。」
范曉:???
怎麼還有人話說一半啊!
因為避開了上班人流,路上車不是很多,他們很快來到許如塵所在的小區,范曉帶著沈信往前走,拐過一道彎就來到一座獨棟的小樓,看上去是個二層,有陽台,窗簾擋的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范曉摁響門鈴,裡面許久沒有動靜。
他又給許如塵打電話,裡面傳來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范曉更覺得不對了,他開始敲門,「許如塵!你在裡面嗎?!」
「許如塵!開門!」
就在他著急的想要報警的時候,門咯吱一聲打開了,許如塵探出頭來,他臉色蒼白的厲害,眼底下是濃重的黑眼圈,穿著一套睡衣。
本來看到范曉還算平靜的眼神在看到後面的沈信時瞬間睜大了。
「學長?!」
「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沒事?」沈信走過去推開門,「怎麼回事?」
許如塵眨眨眼睛,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總之,你們先進來吧。」
語氣里稍微帶上了那麼一點討好。
范曉茫然的看著許如塵又看看沈信,總覺得許如塵很像是做錯事後的心虛。
咦?這倆人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這麼親密了?不會是許如塵的『日久生情計劃』真的有用處了吧?!
難不成這也是許如塵計劃中的一環?!
可惡!這個狗男人!
「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范曉不準備在這裡當電燈泡,確定他真的沒啥事後就準備離開,「我那還有一堆工作,沈學長有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范曉就走了,走的是那麼乾脆利落。
感謝我吧!許如塵!
范曉想:看我都幫你到這種程度了!
許如塵巴不得范曉趕緊走,要是范曉在這裡摻和點什麼事就更不好瞞過去了,本來沈信就夠敏銳了。
走進許如塵家裡,沈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算整潔的客廳,外套就隨便扔在沙發上,沙發的位置也不太對,像是被推了一下後沒有移動回去,他坐在沙發上看向許如塵。
「說吧,怎麼回事。」
「真的沒事。」許如塵緩了一會兒才回答:「可能昨天太激動了就有點感冒,頭暈的很。」
沈信微微挑眉,「就這樣?」
「嗯,可能也有點發燒,有點冷。」說著許如塵蹲到沈信面前,手放在沈信的膝蓋上,「你要試試溫度嗎?」
沈信沒有拒絕,他直接伸出手來放在許如塵的額頭上,許如塵下意識閉上眼睛。
果然是比正常人要熱一點,看上去很像是感冒發燒引起的頭暈。
但沈信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一人,他摘下墨鏡看向許如塵,想判斷一下他到底有沒有什麼問題。
依舊是順遂的一生,安穩又成功,不像是要出什麼事。
重新戴上墨鏡,沈信說:「你在這裡等著。」
許如塵歪歪頭,「學長?」
「聽話,在這裡等著。」
說完沈信就起身往其他房間走,像是在判斷這個房子有沒有問題,又像是在熟悉這裡的布局。
許如塵很聽話的坐在沙發上等,在沈信背對他的時候眼神的焦距緩慢的消散開來。
有一道聲音不斷的在他耳邊響起,不斷的不斷的響徹,如同魔鬼一般。
【你很高興吧!】
【他很在乎你!甚至跑來找你!你簡直高興壞了吧!】
【你在用自己的弱勢來獲取同情嗎?你這個偽善者。】
【好高興啊,好高興!他竟然真的來了!】
【你到底是有多虛偽!】
許如塵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一邊耳朵,他眼神平視前方,卻什麼地方都沒有看,但捂住耳朵沒有用,這些聲音就響在他的腦子裡,就算是他把耳朵堵的嚴嚴實實也能不斷的傳進去。
洗手間裡的鏡子還沒有處理,任誰都沒辦法說這鏡子就是自己裂開的。
許如塵終於想起這件事時沈信已經進了洗手間,許如塵反應過來跑進洗手間,眼睛便看到沈信正站在鏡子面前看裂成無數碎片的鏡面。
他走過去,鏡子再次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裡面無數個自己還在大笑著,不斷的大笑著說著可怕的話。
「學長。」
沈信看向他,「你應該不會蠢到告訴我這是它自己碎掉的。」
「頭暈的時候用手肘撞了一下,就碎了。」許如塵忍受著影子的笑聲回答沈信的問題,「生病了不舒服,就還沒有找人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