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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活該被方臨離耍著玩。」
無痕者猛地抬起頭來,他眼睛裡滿是血色,被腐蝕的臉部猙獰無比。
他們憑什麼說他活該!
是方臨離騙了他,就算是他想要殺死方臨離,但方臨離也想要殺死他。
是方臨離說要和他成為朋友。
明明是他被背叛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他張開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鮮血一點點滑下他的嘴角。
他什麼話都說不成,只有那雙眼睛滿溢著仇恨。
「你很不服氣?」沈信看著他,他緩了幾秒鐘,接著才開口,「你和方臨離認識這麼久,不知道天眼的選擇標準嗎?」
「每個天眼都是不完美的,他們在性格上都會有偏差,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會不受規則的限制,在不同的規則里走不同的路,天眼選擇的人在不同的時代都有不同的作用。」
「在那個時期的人是方臨離,也只能是方臨離。」
所以有會提前殺死別人以免悲劇發生的天眼,有讓重病者早死但死前會消除病痛的天眼,也有像沈信一樣在和平年代生長,會遵循一定規則的天眼。
什麼時代選擇什麼樣的人,天眼的擇人標準一直都是如此。
「他不是個好人,他也不可能是個好人,而你這個壞人,註定要給更大的壞人做墊腳石。」
「他就是壞過了你,你就是比不上他。」
有溫熱的液體滑下來,無痕者以為是他的血,但又想會不會是他的淚。
他痛的要命,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身體卻在抵抗,因為方臨離是天才,這具身體在主動的掙扎生存著,但這只能讓無痕者更加痛苦。
無痕者最後連頭都抬不起來,全身上下都被死咒腐蝕的看不清,他突然不想掙扎了。
原來他連壞都壞不過方臨離。
原來他什麼都比不過方臨離。
所以他死在了方臨離的算計下,是不是也不算太虧……
方臨離真的很難殺,沈信用完了所有的死咒,即使是這樣無痕者還是掙扎了一下,但掙扎無用。
在傍晚的時候,方臨離的身體失去了呼吸,無痕者最後看了方臨離的指甲一眼,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太多死咒疊加在一起的效果在無痕者失去呼吸後瞬間爆發,幾乎是在剎那那具身體就燃燒起來。
那是冰藍色的火焰,像是鬼火一般燃燒著。
那火焰燒足足了一個小時,燒到天色發暗,終於在燒完最後一點骨灰後熄滅了。
沈信終於鬆了口氣,他轉頭看了一眼放在樹墩上的本命燭。
「這下可以了吧。」沈信說:「結束了。」
本命燭的火焰熄滅了,一點點菸氣飄散在空氣中,沈信看著那根本命燭粉碎成一片光屑,光屑撒在地上,像是散發出最後的餘溫,只是不過幾秒鐘,這些光屑就和螢火蟲一樣消逝。
最後一件和方臨離有關的東西也不再存在。
從此之後,這個世界徹底和方臨離無關。
沈信緩慢的坐下來,他再次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累死了!」他喊。
他昨天畫了近百張死咒,睡了不安穩的一覺,第二天用完了這百張死咒,搞死了一個天眼發布的任務對象,現在整個人累的動不了一下,很想直接躺在地上睡一覺。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方臨離討厭給天眼打工了!要我我也討厭!」
「討厭死了!」
「我要休息!我要出去旅遊!」
在沈信說完後,一個聲音顫抖著響起,「好啊。」
「我們去旅遊。」
沈信抬起頭來,看到熟悉的人站在他旁邊不遠處,是許如塵。
許如塵的臉色不太好,他看上去被凍慘了,整個人都在夜色里哆嗦,嘴唇也有點白,看到沈信看過來,許如塵連忙跑過來,他蹲坐在沈信旁邊,然後一把抱住他,沈信瞬間感覺到了許如塵身上的寒氣。
「你沒事吧?」沈信這才想起他好像是被無痕者挾持來的。
許如塵抱著他,「沈信,我害怕。」
沈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手往他口袋裡摸,果然沒摸到之前做好的陣法。
他抬起頭來看到了時凌和幾個玄學部的成員,他們正在十米開外探著頭往這裡看。
時凌對著他做了好幾個抱歉的手勢,看上去非常擔憂沈信可能存在的報復行為。
「你害怕什麼?」
「那東西能搶走別人的身體。」許如塵說:「我看到他搶走了一個人的身體,那東西一直對幸福的人下手,沈信,你沒有被他搶走身體吧?」
沈信:……
他拍了許如塵一下,「我要是被搶走身體了現在是誰和你說話。」
許如塵這才發現不太對,他眨眨眼睛,然後選擇繼續埋在沈信懷裡。
沈信試著起來,但發現自己現在沒有力氣,自己一個人都起不來,更何況還有個許如塵投懷送抱,於是沈信靠在樹樁上抱著許如塵。
「你聽到了什麼?又看到了什麼?」
「他們在吵架。」許如塵似乎想焦急的確認沈信的存在,一聽到沈信問就開口回答:「無痕者想搶方臨離的身體,方臨離沒有防備被搶走了身體,但方臨離好像是故意被搶走身體,然後把他困在什麼地方。」
「他們一直在吵架,吵得很兇,都想殺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