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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
別川眸光驟亮,一挑黛眉,直接伸手勾住了晏西樓修長漂亮的脖頸,將對方那顆漂亮的腦袋往自己懷中拉扯。
晏西樓梳理整齊的冠發被他弄亂,不悅皺眉,正要一把甩開他。
別川卻死死地抱住晏西樓,他壓著笑聲,在晏西樓耳邊道:「顧遠情商討大計時,你走神了?」
「鬆手。」晏西樓冷聲道。
「就不!」別川笑得輕狂放肆,一副晾他不敢把自己甩下練武坪的架勢,頗為得意。
晏西樓心中清楚,甩開別川不難,難得是別川那副不肯吃虧的性子。若強行將他甩開,他必然拉著自己一起出醜。
夜風與其他魔界修士看著眼前一幕,沒眼看,無奈搖頭嘆氣。
「你信他說的?」別川偷偷在他耳邊問。
晏西樓無奈地將被別川撩亂的青絲甩到腦後,淡聲:「你信就好。」
笑了,無憑無據自己要信什麼?別川心知自己與好友想法一致,他語氣不免輕快了幾分,「你說呢?」
晏西樓眼眸冰涼,淡看了他一眼,「自己去問顧遠情。」
別川玉雕精緻的臉龐漾開明朗笑意,一把將要離開的晏西樓拉扯回來,手指順勢搭在晏西樓的脖頸上,細細地摩挲光滑如冷玉的肌膚,感受著薄薄的皮膚之下跳動的經絡。
夜風臉色一變,手指魔刀乍現,其他魔修亦然!
這小白臉未免也太過放肆,竟敢如此輕浮的對待少主!簡直是——不忍直視!像別川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莫說修仙界了,魔界都找不出一個敢在少主頭上動土的。
少主,慘啊!慘不忍睹!
江橫人看傻了:怎麼感覺gay gay的?不過……這姓晏的也是怪寵這小子的!
或許是感受到這群魔修恨不得將他撕裂的目光,別川一笑,手指從他的脖頸往下一滑,將晏西樓的衣襟理了理,一副兄友弟恭的好模樣:「我若是信旁人,又何必來找晏賢弟?」
晏西樓蒼色的雙眸光一暗,如千年翡翠般的好光采,他抬手扣住別川的手腕,將不安分的手從自己肩上拿開。
若是旁人,這些魔修們都會猜測惹惱了少主,一個宗門都不夠滅的。
但是別川這小子麼。夜風等人已不做他想。
晏西樓淡聲,「莫要胡鬧。」
音色淡沉,卻並不冷漠嚴厲,攜雜著幾分寵溺無奈。別川打開玉扇,笑著問他,「那你總該告訴我吧?」
華陽城和四面十城都受到水禍,你怎麼看?
晏西樓不答,抬手一拂袖。
兩匹毛髮光亮的白馬拉著一架鮫綃羅帳的玉輦自天邊奔來,四側輕紗飄垂,華蓋一周掛滿玲瓏石磨成的流蘇珠串,在風中叮鈴響。
馬踏仙雲,玉輦似一輪華美的月光,玲瓏石瑰燦如晚霞,四周如霧如幻,只聞琳琅悅耳的珠玉聲。
練武坪上的眾人看向突然出現的一幕,紛紛驚訝這是誰家的坐騎,竟華美如斯。
亦有見多識廣的,已然認出這是當年魔界少主一擲萬千上等靈石買下的霽月霞霧。
晏西樓踏上玉輦。
別川用手中玉扇撩開了輕紗簾帳,跟著跳了上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晏西樓手邊空出的位置。
霽月霞霧載著二人,順著山間路道下了山,離開了風華山莊。
若是霽月霞霧起飛,速度比大乘期的修士化光還要快三成。若是路面行駛,比一般馬車也要快出不少。
白馬蹄踏山洪,行於暴雨之上,靈力環繞,未沾染上一滴水。
別川沒問晏西樓要去往何處,霽月霞霧也沒起飛的架勢,看樣子目的地只能是在華陽城附近。
霽月霞霧果真朝著華陽城北面方向而去。
別川手中的玉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窗框,玉石相擊,音色清脆叮鈴。
他道,「夜風他們呢?」
晏西樓淡聲,「華陽城北方的御慕關口水禍更嚴重,他們暫且先去那邊。」
指間玉扇微抬,遙指天邊。
晏西樓掀簾看去。
世人只見烈火層雲中的獅子神相,卻不知那隻隱匿在太華玄象法印中的金色鳳鳥。
許慕布下的是太華彌天陣。
後者是一片融入金紅火光的燦金圖騰與鳳鳥展翅,別川留下的宵夢一刻。
他功體很奇特,所用的陣法、刀法、術法也都隨意得很,並非出自一宗一派,陣法招式上的取名也沒什麼講究,時而來自看過的戲摺子,時而來自世間閒詞散詩。
「那蜀山的小天師也來了。」別川道。
晏西樓思緒一止,側目看向身旁那位美玉玲瓏的少年。
別川迎上他的目光,又道:「小白龍也來了。」
晏西樓挑眉,「艾水月?」
別川並未覺察到小白龍的氣息,但他覺得小白龍應該在華陽城。
他果斷地點了點頭,馬尾垂下的一縷落在肩側,平添了幾分風雅姿色。
他隨手翻開霽月霞霧中的暗櫃,從抽屜里掏出熟透了的梅子,丟在口中,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
光是聽果肉脆開的聲音,晏西樓眸中帶著幾分玩味,多看了別川一眼。
「?」別川牙酸的厲害,苦著臉,盯著手上紅彤彤的梅子,一臉問號。
誰家熟透了的梅子是這口感?
這股酸意直衝靈台,掀翻了天靈蓋,哭,想哭——太他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