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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無曌印能順利找出,也是因舒沐心贈出那枚假無曌印做誘餌,混淆了局面,提點了自己。
不愧是辭寶的正牌CP,江橫決定了,去彌河鬼市續命後,等來日舒沐心與辭寶大喜,他給包一個9999999靈石的禮金。
舒沐心和江橫在旁邊說著別離的話,約好下一次天下刀宗的比試,觀世艷斬與映雪長明都不會缺席。
祝景明在旁邊擺弄從西漠傳送回崑崙北域的陣法。他雖然在對上江橫與謝辭時還是沒什麼好臉色,但方才真交起手來,祝景明也沒少幫著他們星雲觀的人。
江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練劍,修身養性,你的造詣在北域已經很不錯了。」
祝景明輕哼,經此一役,他心中早就跟明鏡兒似的,扭頭與江橫道:「我在劍術上恐怕是沒辦法超越謝辭了。」
江橫表情一僵,尷尬道,「你非要這麼說,我恐怕很難安慰你了。」
「誰要你安慰了?」祝景明甩開江橫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他朝不遠處站在燈籠下的謝辭望去一眼,說道,「不過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
「……」本著能拯救一個炮灰是一個的原則,江橫熟讀劍仙裝逼錄,頗為擔憂祝景明走原著線和謝辭死磕到底,到時候祝景明失去的是性命,謝辭收穫的是驚鴻仙子的愛意。
江橫再次抬起胳膊,拍了拍祝景明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就是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要修,你只管修道明心,無須與旁人比較。」
祝景明皺眉,上下看了眼江橫:沒事兒吧你?
江橫則看了眼謝辭,壓低嗓音朝祝景明道,「你看謝辭,就算修為再高深,還不是一樣沒辦法飛升嗎?如此一來,你我皆是走在修道不歸路上的人,本就無差無別。」
正是因為祝景明今日見到了客棧中那十幾位等待飛升已有七百多年的大佬,所以心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從小便喜歡練劍,天賦卓絕,在北域被稱為三劍客之首,過去百年他以謝辭為劍道上的目標,如今才知。
天賦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更是一種嘲諷。
就算你生來便有千年修為,百歲成劍仙,往後百年、千年都是飛升無望的絕境。
江橫說的不錯,自己與謝辭都是一類人。
是這個時代,造就了天賦的悲哀。
祝景明無聲一笑,對著風雨陰雲,悵然無奈。
倏地,他趁人不注意時迅速出手,塞了本書到江橫懷裡。
江橫下意識想拿出來,卻被祝景明按住了手。
祝景明道,「此去淮陰古城四五天的路程,怕你一路上閒得無聊,打發時間的玩意。」
江橫沒當回事,時間不等人,他再與丁湘雲等弟子交代了事務後,便走到馬車前。
這次去淮陰古城的只有他、謝辭、許慕艾,沒帶其他人。
江橫如今身上沒有修為,無法進入傳送陣,只能老老實實乘坐馬車。
駕車的依舊是謝辭的傀儡。
江橫看著朝自己伸出手的傀儡,與謝辭一模一樣的相貌,不曾與自己說過一句話,像個啞巴。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十幾年前的舊事。
那時他被謝辭一劍重傷,臥病在床多年,有個藥宗的啞巴弟子常來送藥,風雨無阻,每夜都來。
江橫手搭在傀儡的掌心,感受他冰冷的溫度,抬眸望向那雙平淡無波的長眸。
一時間,江橫感慨萬千,心緒複雜。
藥宗那個不會說話的弟子,會不會也是傀儡?
那又該如何解釋他身上的魔氣呢。
江橫想不出來,而對面的傀儡也不會回答他心藏許久的問題。
江橫握著傀儡冰冷的指尖上了馬車。
許慕艾不與謝辭二人同車,馬車跟在後面。
傀儡點了車前的燈籠,平穩驅車,離開了夜雨淒冷的風嵐石城。
馬車內,江橫與謝辭對坐。
車內裝飾雅致,空間敞亮,江橫將手中的紅傘遞了過去。
謝辭看見紅傘時眸光沉了一瞬,而後才接過。
他手放在傘柄,指間微動,沒撐開。
江橫看的一清二楚,不是謝辭不想撐開,而是他撐不開。
石祜子客棧的小二都能隨手撐開的玩意兒,到謝辭手中卻不行了。
江橫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謝師弟,怎麼?修為已退至如此境地。」
謝辭面無表情地將傘遞還給他,「試試?」
「試試就試試!」江橫接過。
單手撐,不行。
雙手撐,不行。
日了狗了,雀斑仔是怎麼撐開傘的?江橫眨巴眨巴桃花眼,一臉迷茫地看謝辭,「你也看見他撐開了,沒錯吧?」
關於這一段,謝辭回憶腦海中的零星片段,但他隱約記得這把傘很重要。
他與江橫淡聲說道,「還沒到時候。」
江橫想者也是如此。這傘多半不是雀斑仔口中所言的『遮風避雨』,機緣不至傘不開。
他見謝辭的目光還落在傘上,便心生好奇,「這傘是何來歷,謝師弟可知?」
謝辭眸光微垂。
暗紅的綢布,琉璃珠串,茶金色飄帶,還有黑白傘骨。
「十全十美。」江橫念叨著,「好生古怪的名字。」
但他念起這四個字卻會有怪異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心口也會莫名其妙被遺憾填滿,可江橫實在是想不起來這傘在哪裡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