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
「可笑,可憐!」艾水月抬手,將血抹在了許慕光潔清麗的側臉上,他呵笑譏誚,「世人尊你敬你,背負天道之人,心系蒼生。背師棄友,如今你又逆天行事,造下千萬殺戮,你的心,真該剖出來給世人看看。」
許慕聞言,也跟著他笑了,「你笑起來,還是這般好看。」
艾水月要笑不笑地凝視他,面上笑意冰冷,沒什麼溫度。
但不重要了,對於許慕而言,是艾水月就可以了。
「你要如何才願意原諒我?」許慕聲音壓得極低,透著一絲脆弱的哽咽,眼底笑意彷徨,潮紅泛霧。
艾水月不答。
許慕又問,「你要看我的心,你拿去便是,你知道的,我最不怕的就是疼。」
「你們修道之人的心,髒的很。」
許慕一愣,面上划過一絲悲痛。
窗外風雨交織,屋中燈火明滅,氣氛低壓。
「你知這七百年,每一日每一夜,我在想什麼嗎?」艾水月掐著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面容。
許慕笑著搖頭,抬起那條被貫穿的胳膊,指了指窗外庭院外的桃花樹,枯木枝被風吹的東打西落,而在枯樹底部發出一棵脆弱的新芽。
他收回視線,音色溫柔如月渡夜,「我在想你。」
艾水月聞後一哂,薄唇不帶一絲溫度地貼在了許慕的耳垂,一口咬破了那隻泛紅滾燙的耳垂,舔舐著鮮血的滋味。
「我想,毀了你。」
下一瞬,他便扯開了許慕的衣襟,長袍被撕開成破布條,要落不落地掛在許慕光潔的肩上——
許慕先是一驚,眼中是少有的不安與驚慌。
艾水月的雙手仿佛冰雪,冷得讓許慕渾身顫抖。偏生他愛極了掌下的觸感,是不見天日的鎮龍山底沒有的溫暖。
他不留情面地占有著許慕身上的每一寸,殘忍而欺辱的拿捏。
許慕面色難堪,而後又恢復成習慣的微笑和溫柔。
他喉結滯澀地動了一下,語氣低迷,「好。」
艾水月將他用力壓在龍柱之上,肆意掠取著每一寸肌膚,似要將七百年的恨與孤獨,一朝還於許慕!
…晉江路上沒有車,自己腦補小白龍人身和龍身…
江橫面紅耳赤,握著酒杯的手都在抖,整個人都他媽的看呆了!
霧草!!!
這種限.制級的畫面,許慕跟小白龍的人身、龍身!
被戲台上的人一比一的複製還原後,比畫本子裡的還要刺激千百倍!
艾水月干.完許慕,毫不留情地走人,一把抽出了那柄將許慕釘在柱子上的長槍。
許慕雙目緊閉,渾身青紫,他失去了力量,支撐不住地直接落在地面,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艾水月看了眼染血的槍,想到以後見到這柄長槍免不得會想起許慕,想起今日。
他直接將長槍折斷,丟在了許慕的腳邊。
許慕緩緩地抬眸,仰視著他,視線模糊,屋中昏暗,他看不清艾水月的神情。
艾水月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的人,青絲鋪滿瘦削的後背。許慕似乎是冷到了極致,疼到了極致,整個人還在微微打顫。
眸光沉了一瞬,靜了一瞬,複雜而又冷冽,艾水月只說了一句,「從今往後,你我二人再無牽連,死生不復相見。」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許慕艱難地側轉身體,頭貼著冰冷的地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道子的一雙眼如水,紅的勝似三月桃花。
許久後,他才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身傷口,肩上血流。
他赤足走到窗邊,靠著窗台,伸出手接下窗外的雨,臉色迷茫而帶著微笑:「死生不復相見?」
空曠的房間,只有風聲,沒有人會回答他。
許慕聽見,自己淡聲回答了自己,「可是,我答應過自己,在死之前一定會去見你一面。」
——
台上戲演完,雲霧散去,樓中陷入默契的安靜,落針可聞。
江橫說不清心中想法,因為他是真的驚呆了,雙頰泛了些緋紅,頗有幾分尷尬地看向謝辭,輕咳了兩聲。
謝辭半垂著眼,一臉風輕雲淡地吃著菜,神情自若。
至於當事人許慕,俊逸年少的面容依舊是三分笑意,眼神如水溫柔,他端著小酒杯淺飲了一口。
仿佛台上那個被欺負到哭喊的道子並不是千年前的自己。
艾水月臉色越發的陰鬱,似晚來風雪,眉心緊蹙。
捏碎了指尖的小酒杯,他一言不發地起身走人。
許慕輕聲一嘆,與江橫道,「這酒,我們等會再喝。」
言畢,他便隨艾水月的身影而去。
第56章
在留仙客棧聽完戲回去已是深夜, 江橫躺了一宿,滿腦子都是小白龍和許慕的事。
他是萬萬沒想到,穿著女子錦霞雲裳的小白龍居然是上面那個。
真……真人不露相。
翌日, 黑日淒迷,涼風攜雨。
江橫在鬼市找尋斷雲玉下落時, 腦子裡還想著許慕和小白龍現在如何了。
謝辭看出他在走神。
「你在想什麼?」
江橫抬眼一看是謝辭, 下意識搖了搖頭, 「沒什麼。」
說完, 他又情不自禁地補了句,「我在想華陽十一城, 一千萬眾百姓。」
「很難理解嗎, 」謝辭靜了片刻,見江橫手持玉扇不語,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