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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軒轅府眾人皆在京都,嚴慈丞相在京都,要沒了陛下恩寵與信任,他一個太尉,如何能攪得動這京都的天?!
而此事關鍵便在於,陛下醒來後,如何決斷此事。
軒轅泊與嚴慈同時看向身後那道緊閉的房門。裡間安靜非常,沒有陛下的痛喊聲,也沒有御醫的聲音,別的,更是都沒有。
如同死寂一般。
此時,鄒家京都別苑。
「混帳!廢物!」鄒越滿是怒意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院中跪著一排黑衣人,皆低著頭。在黑衣人之前,是兩個負責此次行動的人。皆為黑衣,但身形略高,且姿勢不比後面那些黑衣人那般謙卑,顯然,身份與他們不同。
「軒轅家和嚴慈那邊,一個該死的都沒死,反倒是損失了我們那麼多人!還傷了陛下!我要你們何用!一群沒眼力見的廢物!是誰,是誰射出的那支箭傷了陛下!!」
院中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
鄒越閉著眼睛,氣息不穩,捂著胸口的模樣仿佛要被他們給氣死。此次行動,他算是放手一搏了,甚至還用到了北渝那邊的人,竟然……沒有成功!
軒轅家父子三口,嚴慈父子兩人,竟一個也沒有死!連傷都沒有!
該死!!
這麼多人,都是沒用的廢物!!!
鄒越跟前左方的黑衣人開口:「父親,此次行動已經失敗,不如商議該如何解決殘局,軒轅泊與嚴慈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陛下此時還在軒轅府。」
鄒越蹙眉,無奈呼出一口氣後,扶額道:「陛下現在情況如何?」
「陛下受傷後,軒轅府與丞相府都將府上大夫傳喚過去,之後軒轅昂去了皇宮,陛下身邊的太監帶了五個御醫急匆匆趕去,但,此時尚未有別的消息傳來。」
「箭刺在何處?傷勢如何?」
「……胸前。貫穿而過。」
「什麼!!」
該死!
陛下那身子骨,不知道還能不能熬過去!
鄒越拂袖:「子乾,你留在此處處理殘局,另外,派人回府給你妹妹傳句話,讓她立刻回宮,準備好照顧陛下,此時她待在府中對我們沒有任何益處。」
「是。」
鄒越大步離去,院中跪著的黑衣人才鬆了口氣,緩緩起身來。
鄒子乾是鄒越的親生兒子,但與瑜貴妃鄒漫雪同父異母。
鄒子乾取下臉上的面紗,深呼了口氣,但面色凝重,緊皺起的眉頭一直沒有放下。
他與鄒越長得不太像,反而更像他去世多年的母親。嘴角右下方位置有一顆顏色淡淡的痣。
他旁邊的人也取下了面紗,面容稜角分明,髮絲自然捲曲,像是西域人,而他眉眼盈盈,一雙桃花眼格外誘人,那張臉,雖是男子,卻不比女子差。
見鄒子乾不悅,他笑著伸出手搭上了鄒子乾的肩:「幹嘛這麼不高興?不就是被罵了幾句嗎?以前也不是沒有挨罵過。」
鄒子乾瞪了他一眼,沒好氣拍下了他的手:「你知道什麼?陛下受傷了!萬一有事怎麼辦?」
「嘖,」那西域男子笑著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我說,你該不會還是……」
「閉嘴!」鄒子乾狠狠瞪他一眼:「洛爾和齊,不該你管的事,你別管!處理你的殘局去!」
洛爾和齊笑著聳了聳肩:「好吧好吧,屬下我就去處理殘局,鄒大少爺慢慢傷心難過吧~」
「……滾!」
「是是是,我這就滾~」
「……」
約摸大半個時辰後,宇文縉所在房間的房門打開了。守在外面的軒轅泊與嚴慈同時轉過身去,滿眼緊張湊了過去。
出來的人,是御醫。
五個御醫都出來了。
嚴慈著急詢問:「陛下情況如何?」
走在最前面的御醫笑著鬆了口氣:「上天護佑,過程雖有些艱難,但好在,陛下熬過來了。」
軒轅泊與嚴慈對視一眼,滿眼驚喜。
御醫又道:「陛下此時身體虛弱,不宜被打擾,而且,以陛下的傷勢,起碼得靜養一月,不可有大動作之事,否則傷口開裂,只能待傷口開始癒合後方可適量而動。」
軒轅泊笑了下:「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靜養不是問題,只要陛下活著,那沒問題。
御醫離開時,軒轅泊與嚴慈走進房間,儘可能放輕腳步。剛踏進房門便看見了跪在床邊、宇文縉身前的軒轅錚。
軒轅泊愣了愣,而後無奈。他走過去,伸手拍了下軒轅錚肩膀:「錚兒,陛下已經無事,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無事……?」軒轅錚盯著宇文縉胸前已然被包紮好的位置,嗓音略沙啞:「父親覺得,陛下這般模樣,是無事嗎?」
軒轅泊一愣,而後蹙眉:「今日之事,誰也不想。陛下已經沒有大礙,你回去休息,若是想受罰,也得養好精神才能受得住。起來,回去!」
軒轅錚抿了抿唇,眼神依舊望著宇文縉。
他此時臉色並不比先前要好,雖說貫穿身體的箭已經取出,傷口也沒有再流血,可他此番模樣,一點兒也不好。
軒轅錚跪著沒動。
軒轅泊無奈:「你這孩子怎麼還跟在邊境時候一樣,不是告訴你回京都後要改改你的脾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