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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挑了下眉,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反正陛下都默許了,他們完全沒有阻攔的必要啊。
不過,平常軒轅錚都會在這里過夜,第二日才離開。今日怎麼這麼晚了,還一副失魂落魄的不高興的樣子離開?
林惜往他的酒杯里添了一滿杯的酒:「不必多想了,他們的事,我們肯定管不著。」
岳明笑了笑:「那也確實。」
隔天,天還未亮,宇文縉便從夢中醒來。那會兒,身邊的小孩兒已經醒了,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看。
宇文縉抬手擋住重新閉上的眼睛,深緩了口氣,而後重新睜開。他問:「醒很久了嗎?」
宇文霽搖了搖頭,聲音輕輕回答:「剛剛醒一會兒,沒有很久。」
宇文縉起身。
紅葉正好帶人來房間為他們洗漱更衣。馬上就是早朝時間。
紅葉告訴宇文縉,軒轅錚昨夜已經離開了。
宇文縉點了點頭,也沒有太在意。不出意外的話,那小孩兒今天晚上肯定還得來,不是什麼大問題。
倒是今日早朝上即將要發生的事,得好好準備一番。
宇文縉很快收拾好,又瞥了眼同樣整理好穿著的宇文霽,半蹲在他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霽兒,你馬上就要見到一堆會朝你大聲講話的人,你害怕嗎?」
宇文霽猶豫了下,而後搖頭:「不怕。」
他很快又補充:「娘親說過,你會照顧我的。你也說過,你是我父親,會保護我的,所以,我不怕。」
他的聲音不大,和之前一般輕,卻說的肯定。
宇文縉有點意外,隨即露出笑容,將他抱起。
宇文縉帶宇文霽一同前往了金鑾殿。
巍峨輝煌的金鑾殿內,此刻站滿了朝臣。見他們來了,紛紛看過去。
宇文霽被宇文縉抱在懷裡,卻還是難免的緊張與害怕,他嘴唇緊緊抿著,一雙小手死死的抓著宇文縉胸前的衣服,希望可以藉此來緩解他的緊張。
宇文縉抱著他,一路往前。今日來的人還真是齊啊,平日裡找藉口不來的,今日也都到了。
不過一眼看去,倒是有那麼幾張眼熟的面孔不在。是特意不來的,還是真的有事?
但來的人有哪些,都不能妨礙他今日要做的事。他已經決定的事,不會因為來的人或多或少而有任何的改變。皇榜已出,宇文霽就是他宇文縉的兒子,也是大涼的太子。
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件事。
宇文縉輕摸了摸宇文霽的頭髮,在他耳邊輕聲安撫:「別怕,父親在。」
「嗯。」
這日的早朝,大抵是宇文縉重生回來後遇到的最吵鬧、爭執的最嚴重的一次早朝。
但最後,宇文縉還是讓宇文霽當上了太子。
理由,很簡單。他們倆那張有著幾分相似的臉,還有,滴血驗親。樁樁件件,都證明宇文霽就是宇文縉的孩子。
早朝的前半段一直在吵,到了後面,倒是鴉雀無聲,誰也沒有開口了。
13579之前告訴宇文縉,「滴血驗親」這種驗證手段其實並不靠譜,但,這種情況下,他選擇的方式是再好不過的。反正這些人又不知道所謂的「DNA」鑑定技術,他們相信血脈相承的事情,所以,只要兩滴血相融,他們便會相信宇文霽就是宇文縉的孩子。
而湊巧的是,宇文縉和宇文霽都是相同的血型,滴入水中後,自然便相融在一起了。
宇文霽自然而然便成為了宇文縉此時的唯一子嗣,當下便宣布了冊封太子的大典在五天後舉辦。有人想要反對,可卻說不出合理的反對的話來,就連鄒越都沒有反駁,他們最後也只能作罷。
早朝結束後,宇文縉帶著宇文霽要返回清風殿,卻在金鑾殿外,被鄒越喊住。
宇文縉讓岳明先帶宇文霽回去,自己則留下與鄒越講話。
對於宇文縉近日的種種行為,鄒越就算是再傻,再看不起宇文縉一個青樓女子生出來的混混孩子,也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待周圍的朝臣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鄒越與宇文縉走到一旁無人處,面色嚴肅著開口:「陛下到底想要做什麼?今日之事,您可從未徵求過臣的意見!如此草率便宣布冊封太子一事,陛下不覺得不太妥當嗎?!」
「太尉此言差矣,朕是皇帝,做什麼決定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宇文縉面帶微笑望著眼神錯愕的鄒越,又道:「太尉是不是覺得,當初是你將朕推上這皇位的,所以便覺得朕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和你商量?你同意了,這件事才是可以做的?」
「臣……」鄒越皺起眉頭:「臣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不是這個意思,朕也並不在意。」
「……」
宇文縉抬起手,稍微活動了下手腕:「其實,也不怕告訴你,朕根本就不想當皇帝,也不屑於當這個皇帝。你要是覺得你有本事換個人來當,你大可以試一下,朕不介意。」
「……」鄒越立馬低下頭去,雙手拱起行禮:「陛下真是折煞臣了,臣豈敢啊!」
「你敢不敢,你自己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