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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何進手中那把傘,普普通通一把油紙傘,擋不住兩人。
宇文縉從他手中拿過傘:「朕自己來吧。」
何進一慌,連忙道:「陛下,奴才惶恐,這是奴才該做的事。」
「打個傘而已,朕又不是手斷了,不用你,朕自己來。你自己拿把傘跟著吧。」
「……是。」
大雨傾盆而下,碩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油紙傘上。宇文縉往傘外看了眼,周遭都被大雨沖刷著,像是要將這裡完全洗刷一遍。
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走向御書房的腳步也不由自主輕快了些。
御書房。
宇文縉迎雨而來,剛到屋檐下,立刻抖了抖身體,將衣裳上的雨滴抖落下去。來的路上不小心踩了幾個水坑,鞋子肉眼可見的濕了。
何進隨後跟來,見他濕了衣裳,正要說些什麼,可話還未說出口,宇文縉便大步走進了御書房。
嚴慈正在裡間等候。見宇文縉來了,連忙迎了上來:「臣,參見陛下。」
拱手低頭行禮時,看見了他身上已然濕去大半的衣裳,還有目測已經濕透的鞋子。
嚴慈又道:「多謝陛下冒雨趕來御書房見臣!」
宇文縉擺了擺手:「嚴丞相不必多禮。」
宇文縉抬了下手,何進會意,將站在御書房內的下人悉數喊了出去,而後關上了御書房的門,給他們二人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
嚴慈笑了下,還是陛下嚴謹。
宇文縉道:「嚴丞相,你要講的事,可以開始說了。」
嚴慈點了點頭,將昨夜他仔細思慮後擬好的一張單子遞到宇文縉面前。
嚴慈道:「陛下,這是臣這次前往邊境時要的糧草補給,還有援兵支持的數目。陛下請過目,若是沒問題,便按照這上面的來。」
宇文縉接過,看了幾眼,而後挑了下眉頭。他道:「嚴丞相心思細膩,此事交給你來辦,朕也放心。此次你前往邊境,多帶些人去,萬事小心。尤其是……」
他忽的笑了下,朝他挑了下眉,眼中有一絲別有意味的笑意浮現。
嚴慈對上他的視線,先是愣了愣,而後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連忙點了下頭:「陛下放心,臣自當小心,一定不會耽誤陛下交代的事。」
「嗯,」宇文縉點了點頭:「那便好。」
嚴慈臨走前,叮囑宇文縉:「陛下,臣不在京都時,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您這邊,萬事也得小心。」
「知道了。」
之後嚴慈離去。
宇文縉一人坐在御書房內,將臉上笑容悉數收斂回去,而後抬起手捏了捏臉頰。
他靠在椅子上,姿態慵懶,表情略有幾分倦意。這會兒,全然沒有在嚴慈面前那副精神滿滿的模樣。
13579笑著出聲:「宿主~」
宇文縉閉著眼:「又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恭喜宿主終於邁出了改變你人生軌跡的第一步而已。所謂,萬事開頭難,您已經起了這個頭,日後的事,定然會更加容易的!」
「會嗎?」宇文縉忽的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忘了,有人想殺朕呢。」
什麼萬事開頭難啊,分明是開頭難、中間難,結尾更難!
這世上就沒有容易的事!
他仰起腦袋盯著房梁看,忽的想起什麼,又道:「那誰。」
「在呢,」13579乖乖應答:「宿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之前你說什麼系統綁定後無法解除,朕想了想,朕要是死了,那什麼綁定是不是就會解除了?」
「……不會,」13579笑著:「會一直存在。而且,您答應過會配合我完成任務的,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言而無信。」
「嘖,」宇文縉撇了撇嘴:「可朕怎麼覺得你是在忽悠朕呢?真的不能解除?」
「真的不能!親愛的宿主,您要相信我,我誠心誠意為您服務,絕不會騙您的啊!」
宇文縉忍不住笑出了聲:「真的假的?」
「比珍珠還真!」
宇文縉又笑了下:「好吧,既然如此,那麼朕就勉為其難的相信你一回。」
13579暗暗欣喜。雖說這皇帝總是在不該聰明的時候忽然聰明,但好在,還是蠻好講話的,沒有看起來那麼迂腐。
仔細想想,也是,他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事情看的通透,或者不在意小事也是正常的。來而不易的時光,怎麼能為一些小事而浪費呢?
御書房內安靜起來,宇文縉瞥了眼書桌上那些並未批閱完的奏摺,然後選擇無視。
他繼續靠在椅子上,雙手環抱在胸前。
沉默了會兒,宇文縉忽然又開口:「那誰。」
13579:「在呢。」
「話說,你能不能露露面,朕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
「這個嘛……」13579笑了笑:「並非我不願意,而是我只是一組數據,是沒有實體的。用你們這裡比較通俗易懂的話來說,我是一個靈魂,你看不見您,但我可以看得見您。」
「這樣啊……」
宇文縉摸了摸下巴,略加思索後,靈光一閃:「既然是靈魂的話,那你是不是能寄居在別的東西身體裡?」
「宿主您的意思是?」
宇文縉挑了下眉,眼中笑意漸深。
13579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宿主,您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