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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衣角翻飛,女帝靜靜佇立,看著前方的南詔皇宮出神。
靳晏辭緩緩走過去,拿了披風為她披上:「怎麼了?看著心情不太好。」
鳳執望著遠方,緩緩開口,聲音縹緲:「靳晏辭,你說,我活過來是對是錯?」
「這天下,顛覆又重來,總有人要死,總有人新生,日月輪換,歲月傾覆,該死的就死了……」
靳晏辭:「陛下這是要頓悟,棄我而去?」
鳳執回神:「我一個俗人,頓悟什麼?就是……我若活著,這天下定然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追求復生,到真成了我的罪過了。」
靳晏辭可不這麼認為:「歷代帝王,追求長生造成天下蒼生慘劇的比比皆是,要說罪,他們的罪豈不是更大更不可饒恕?」
「若說眼前,那些人陰險毒辣、慾壑難填,就算沒有你的存在,他也會追求長生,該死的人一樣會死,但是……陛下想那些的時候,把我置於何地?」
「我這一生,得遇陛下,是一生之幸,眾生皆苦,可我管不了眾生,他們於我何干?我只要這一己之私。」
冷血自私麼?也許吧,可誰人不自私?
鳳執回身,伸手穿過他的腰際抱住他,她真是庸人自擾,管那些人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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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鳳執身體徹底痊癒,撤兵前往西弦。
敖律依舊是南詔王,坐在龍椅上,看著自己的王宮江山,敖律:「……」
出兵攻打下來的江山,說不要就不要了,女帝可真是豪氣,真是讓她自愧不如啊。
西弦戰場還有南詔的軍隊,不過他們已經不再攻打西弦,而是跟東興的軍隊對峙,不敢打,打不過,但也死不投降。
魏蒼剩下的勢力這一次是被魏宸全部翻了出來,也是有不少能人,不然也不至於打得西弦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這些人都到了戰場,直接被東興的大軍切斷,根本沒辦法回去救魏宸。
就他留在南詔的勢力,能把鳳執弄到祭台上,也算得上本事了。
可惜,千算萬算,漏了一招。
去西弦的路上,鳳執遇到了墨長安,他現在可是東興前鋒將軍,自然該出現在這裡。
「末將參見陛下!」
鳳執看著軍報,頭也不抬:「平身。」
墨長安起身,就站在那裡看著女帝,半響不說話。
鳳執終於抬頭看去:「何事?」
墨長安一臉複雜,沉默一會兒,問出一個似乎思量許久的問題:「陛下若真有復生之術,可曾想過讓他復活?」
復生鳳陌?
鳳執微微斂眸:「且不說朕根本不知道如何復活人,若人真有靈魂,你覺得他是願意復活還是重新投胎?」
這一身血脈,鳳陌厭惡到只想去死,恨不得削骨剔肉,重新復活做什麼?那些痛苦,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有時候,人活著,不一定比死了好過。」
這句話,墨長安現在深有體會。
他沒死,卻恨不得當初死的那人是自己。
有魏宸那樣的父親,魏蒼那樣的祖父,血親兄妹生下的孽子……簡直恥辱,他都想削了這一身骨肉。
鳳陌啊……你真是可恨,死在她手上,讓她記一輩子,那時候,若是遇到她的是他該多好,也許,他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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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執到達西弦,西弦皇帝死了,被人謀殺,裴琅成了罪人。
現在裴琅被打成殘廢丟在大獄,西弦的權利落在了裴坤手中,梁忠為了保住裴琅,被裴坤的人活活打死。
梁忠死了,鳳執立刻就沒心情去西弦了。
但是南詔那些殘餘的餘孽還是要清除。
凡是確定跟魏宸有勾結的,二話不說,全都殺了。
一路傾軋過去,終於將南詔的軍隊全部鎮壓,但距離西弦神都也就一步之遙。
最終,鳳執還是去了。
怎麼說她也算是救了西弦一命,便是裴坤當家,也不敢將女帝拒之門外,否則女帝真要動手,西弦必亡。
裴坤帶著兩個弟弟親自出門迎接。
「女帝大駕,有失遠迎。」
鳳執一身金色鎧甲端坐馬背之上,看著對面幾人,扯了扯唇:「怎麼是你來?裴琅呢?給你弄死了?」
這話可真不是一般的直接,不過誰讓人家是女帝,看著那後面浩浩蕩蕩的大軍,裴坤也不敢有半點不恭敬。
「女帝有所不知,裴琅狼子野心,見父皇病重,怕父皇不傳位於他,竟然生了歹毒之心,謀殺了父皇,現在小王已經將他關押起來,等候發落。」
鳳執:「這麼說來,現在西弦是你做主?」
裴坤得意頷首,故作謙虛:「不才,正是小王在主持大局。」
鳳執策馬緩緩過去:「還真是風水輪流轉,裴琅也有今日。」
裴坤客氣的討好著:「此次南詔無端發難,多虧女帝出手主持公道,小王替西弦百姓感謝女帝大恩,此次陛下前來,是西弦之幸,有什麼需要請務必開口,讓小王一盡地主之誼。」
這是覺得西弦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也不問問她同意了沒?
說著話,緩緩騎馬入城。
裴潤捅了捅旁邊傻掉的裴翼:「回魂了,這一副傻樣看什麼呢?不會是還想著女帝吧?」
裴琅依舊看著前方的背影,他心裡確實還念著女帝,但是他現在想的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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