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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李戍之流,曾經最忠心長公主的人,在那時也保持沉默,就連一直被傳於大長公主有染的連勛大將軍也在公主死後沒有動靜,仿佛已經背離。
大長公主鳳雲樞,在她的靈柩和殿宇化為灰燼那一天成為了個東興皇朝的禁忌,再也不曾被人提起。
從始至終,除了長公主那最忠心的五千親衛一夜之間消失,其他的人都在。
她的侍女,她的駙馬,都在。
所有人都肉眼可見,消失的唯有大長公主,屍身都不見,只留骨灰。
有人猜測大長公主沒死,只是借著大火離開,可她掌權天下,為何要詐死?這根本說不通。
可這哪怕是一個猜測也足以讓人心生惶恐,尤其是那些做了虧心事的。
不是怕長公主臨死報復,恰恰是因為沒有報復沒有動靜,才更讓人擔驚受怕,那是對未知的恐懼,總覺得頭頂懸著一把刀子,可你卻拿不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一邊相信長公主已經死了,一邊卻又恐懼著這個猜測,怕它成真。
眼下……他們終於可以安心了……
真正的棋手,下的從來不是棋子,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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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鹿的院子出來,鳳執將方子遞給旁邊候著的人就離開,梅花宴那邊兒她不去了,人太多,太雜,看多了鬧心。
鳳執一個人回到家裡,等在門口的小棠趕緊給她送上暖爐,小棠以前是個咋咋呼呼的丫頭,大概是因為秋落的出現讓她有了危機感,漸漸學會了更細心和妥帖。
等鳳執接過暖爐,又趕緊為她裘衣:「這裡風雪大,小姐快些回屋,奴婢讓人燒著熱水,立刻就能泡腳。」
「嗯。」
鳳執點了點頭,不急不緩的往回走。
路過花園,遠遠聽到有人再訓斥什麼,還伴著哭聲。
旁邊有家丁走過,看到鳳執上來見禮:「三小姐。」
「那邊鬧什麼?」
家丁看了一眼:「是孫夫人,她挖了您的花圃,李姑姑正罵她呢。」
鳳執走過去,幫鳳執打花園的李姑姑正對著孫柔破口大罵,而孫柔縮在一邊,低聲哭泣不還口。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誰家在花園裡插這麼多的枯樹枝?你拔一根看就行了,一片都拔了,你腦子被驢踢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了,這事兒就算了,我找誰說去?」
鳳執看了一眼地上被拔起來的牡丹花枝:「李姑姑。」
正罵得厲害的李姑姑瞬間剎住,轉頭看到鳳執,嚇得雙腿跪地,連忙磕頭:「三小姐,三小姐,這不是我的錯,都是這個人,是她挖的。」
鳳執抬手向下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好好說。」
李姑姑深吸兩口氣鎮定下來才說道:「小姐,我剛剛來的時候,這孫夫人已經在這裡挖了,也不知道來了多久,片牡丹都被她挖乾淨,她還說這只是沒用的枯枝,這些牡丹可是這園子裡最名貴的品種,好不容易種活了,就等著明年開春發芽開花,可現在都被挖了。」
「對不起。」孫柔擦乾了眼淚過來,卑微道:「對不起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牡丹冬天是光禿禿的,我以為那是幹掉的樹杈,想著這麼大一塊空地浪費,挖了正好可以種點兒什麼,我真不知道那是牡丹啊,可惜我身無分文,根本賠不起,三小姐你罰我吧,只要三小姐能消氣,怎麼罰我都行!」
鳳執聽完,輕笑:「孫夫人說笑了,區區幾顆牡丹,不值什麼錢,你可是府上的客人,哪兒能罰您?既然是看錯了,那就算了。」
鳳執說完看向李姑姑:「姑姑替我打這片花園有心了,今日這花園出事,也不是你的過錯,賠償是不必,但你必須向孫夫人道歉。」
李姑姑剛剛可氣得不輕,一肚子怨氣還沒消呢:「三小姐,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鳳執表情不變:「我免你罰,是道,因為罪不在你,但孫夫人是我王府的客人,你沒有資格罵她,賠禮道歉,這是規矩,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王府的人仗勢欺人。」
李姑姑不情不願,但還是轉頭向孫柔:「對不起,我剛剛不該對您大呼小叫,您大人有大量。」
這話李姑姑說得彆扭,可沒辦法,她還得要莊王府這份工,只能低頭。
孫柔連連擺手:「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好了。」鳳執抬手:「都散了吧,小棠,送孫夫人回去。」
孫柔一臉愧疚還要說什麼,鳳執堅定的讓小棠把人送走。
李姑姑去撿地上的牡丹,很是心疼,這些花兒一棵就是她好幾個月的工錢,就這麼被挖了。
「小姐,這花重新種下去應該還能活的。」
鳳執看了眼被挖得一地狼藉的花,淡漠的眸子裡沒什麼情緒:「不必,拿去燒了。」
李姑姑感覺自己心在流血,還想勸說鳳執什麼,卻見她頭也不會的走了。
她盯著地上的花枝,眼裡浮現了貪婪……
第100章 規矩就是規矩
傍莊王府眾人才終於回來,莊王妃不顧滿身疲憊就去找鳳執,擔心她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一進門就聞到滿屋子的藥味兒,進去就看到鳳執正在喝藥,莊王妃立刻皺眉:「兒,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叫過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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