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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槍,正中沙爾那心臟。
槍出不再回,脫手不得收。戚家槍法共三十六式,這是第三十七式絕命招,子孫非絕境不得動用的——
回馬槍!
沙爾那的雙眼中還殘留著最後的驚慌與難以置信。
這柄普通至極的鐵槍,自他的心口沒入,從背後透體而出,足見使槍之人用出了何等力量。
沙爾的眼神中似乎還在問著,戚玉霜究竟是怎麼使出最後一槍的?
但是飛速流逝的生機,已經不允許他再悔恨思考。一代猛將沙爾那,終於死在了這樣一柄平平無奇、甚至來自於犬戎人之手的鐵槍之下。
他壯碩的身軀慢慢僵硬,向後倒去。
「砰!」屍體墜落在地,濺起一地煙塵。
犬戎士兵在四周圍得宛如銅牆鐵壁,卻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懾,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戚玉霜拾起鑌鐵槍,用犬戎語厲喝一聲:
「閃開!」
她柳眉倒豎,半張臉濺滿鮮血,雙目厲如刀鋒,攝人心魄。犬戎士兵無人敢發出一聲,終於緩緩退開。
戚玉霜催動踏雪,一騎煙塵飛過,已經沖向犬戎營門。
遠處的將領們高喊:「關閉營門!」
「別讓她跑了!」
營門被急匆匆地關閉,在巨大的聲音里轟然合攏,黃土飛揚。
戚玉霜冷笑一聲,連人帶馬向營門一側的木柵欄撞去。
犬戎人看著她的舉動,瞠目結舌。木柵欄上充滿尖刺,柵欄之外,是闊二丈、深一丈的壕溝!
不從大營正門出去,就算不被木柵欄扎得皮開肉綻,也必然連人帶馬,跌進壕溝之中,摔個筋斷骨折。
戚玉霜卻絲毫不懼,手中鑌鐵槍一挑,勢如破竹,將營門一側的木柵欄直接挑飛而出。
踏雪雙蹄騰空,帶著兩個人向前一躍。一瞬之間,如同騰空飛起,跨過了兩丈之寬的深溝。
兩人一騎,向鎮北關城門疾馳而去。
犬戎營中寂靜得可怕,在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了當年老兵們一提到戚玉霜,就油然而生的恐懼。
用最惡毒的言語詛咒她,用最大的精力提防她,在烏那神前偷偷祈禱,詛咒她殺孽太重,壽不過二十。
因為他們在心裡知道,除了烏那神的無上神力保佑戚玉霜自己得病死亡,否則沒有人能真正在兩軍陣前戰勝戚玉霜。
「大孟的白虎星」,名不虛傳!
凶神「白虎星」本人此刻正心急如焚地側頭喊著:「永先,永先!」
她肩頭楊陵的呼吸雖然還在,但已經逐漸能感覺到呼出來的氣息中帶著明顯的滾燙溫度。
受了重傷,被一路追殺,在山林里凍了這麼久,又在馬背上一路顛簸,戚玉霜回手一探楊陵額頭,果然摸到了一手滾燙。
風邪入體,楊陵開始發熱了。
城門近在眼前,戚玉霜勒住馬韁,高聲道:「我乃前線兵卒,有重要軍情回稟!請城門官快快開城!」
城中一片寂靜。
戚玉霜心中一凝,剛才她提槍闖營,犬戎又是敲鼓又是警報,鎮北關中居然沒有反應?
起碼也應該派兵將上城觀看敵營情況吧?
可是此刻鎮北關城牆上一片死寂,根本無人回應。
忽然間,像是接到了什麼信號,城牆上驟然點起一道又一道火光,一張熟悉的面龐在士兵簇擁下出現在了城頭。
是汪合!
戚玉霜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盧辭被忽勒古所傷,刀傷在左肋下兩寸,以忽勒古的神力,傷口必然深可見骨,血流不止。看來如今盧辭已然失去意識,昏迷不醒,莫老將軍在後方壓糧運草,還沒有趕到鎮北關。如此看來,鎮北關中的兵權,前軍、中軍恐怕都已經落到了汪合手中。
如今在鎮北關城上把守的,應該都已經是汪合直屬的羽林軍了!
汪合方正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微笑,與他剛直深邃的五官極不相稱,在燈火的映照下,令人心中格外發寒。他開口慢悠悠地說道:
「前線早已撤軍回關,你又是哪裡來的兵卒?」
「怕不是犬戎奸細,要騙開城門,引犬戎入關吧!」
戚玉霜未及開口,汪合右臂猛然一抬,城上的羽林軍齊齊拉弓上弦,箭頭對準了戚玉霜和楊陵。
汪合厲聲喝道:「放箭!」
第21章 命她出山
「砰!」酒杯被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酒水四溢,蜿蜒宛如殷紅的血跡。
婁邪單于蒼老的臉上布滿陰沉之色,眉間深刻的皺紋在這一刻更顯得道道分明。
見婁邪單于發怒,魁梧的男人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自從七年前大王子命喪北遼河,婁邪單于的精神狀態就一日不如一日,開始喜怒無常,動輒打罵,後來則稍有不順心,就將人活活抽死,誰也不敢對他有所忤逆。
婁邪單于盯著地上男人的身影,陰沉的眼神中充滿著怒意:「哈爾齊,你剛才說,忽勒古傷重,難以出戰?」
「正是。」哈爾齊低著頭,聲音恭敬,「忽勒古今天不幸被冷箭所傷,正在救治。」
「廢物!」婁邪單于一把將桌子猛然掀翻,桌子上的杯盤傾倒了一地,髒污甚至濺到了哈爾齊的臉上。
哈爾齊直挺挺地跪著,不敢有半分避讓,任憑湯汁沾在自己的衣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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