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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其餘的西域三十五國,就連大孟也大吃一驚。但月闞滅國的速度太過迅速,快到全國上下數萬民眾,竟無人生還。月闞國五萬不敗鐵騎湮滅得無聲無息,誰也不知道那幾天幾夜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最終,只能歸結於月闞國鐵騎不過是「紙上談兵」,而犬戎三部的騎兵,才是真正的能兵強將,絕不可試探其威。
當年那位前往屠滅整個烏諸國的人,正是犬戎客鐵部的王殿下——尤班。從此,尤班被稱為「瘋子」,所到之處,人無不恐懼戰慄。
老恩國公徐將軍也曾以派遣使臣為名,命人暗自前去月闞國遺址打探,卻沒有找到哪怕是一星半點的線索。犬戎以此一戰,震懾西域,自此後,西域數個小國直接歸順犬戎,另外的許多國家也處於搖擺之中,不再向大孟稱臣納貢。但有老恩國公鎮守振威關,西域三十五國再如何離心離德,也不敢輕易有所異動。
五年前,老恩國公以六十三歲的高齡,病逝于振威關中。
其子徐世忠襲爵,繼承其父遺志,繼續守在西域最重要的咽喉要道上。
第86章 亂起西域
戚玉霜知道, 當年邙谷之敗後,天奉帝欲問罪戚家時,一生剛正不阿的恩國公, 曾經連上三封奏摺, 為戚老將軍鳴冤,懇請天奉帝詳查此事。
這位小恩國公徐世忠, 比她大了十歲,當年也曾經把她扛在肩頭, 帶著她去看廟會上的花燈。
當年西域金氏國王進貢的照夜玉獅子, 正是他從金氏手中弄過來的,想要給她做生日禮, 但恐天奉帝愛此戰馬, 不肯下賜,怕戚玉霜失望,所以沒有提前和她說, 私下又備了一份禮, 若是天奉帝沒有將這匹照夜玉獅子幼駒賜給戚家,他就送一份別的禮物補償戚玉霜。也許是踏雪真的與戚玉霜有緣,後來兜兜轉轉,果然還是落到了戚玉霜的手裡。
徐世忠信中的口吻溫和關切,與她印象中那位儒雅隨和的兄長一般無二。他在信中說到,他已經上表再三懇請天奉帝徹查此事,勿使忠良寒心,也請玉霜賢妹保重貴體,靜待冤情分明, 不要讓奸人有機可乘。
恩國公府的人, 果然是一脈相承的仗義執言。戚玉霜面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外,徐世忠也隨口提到了西域的情況,說如今犬戎三部內鬥,西域眾多小國不知所從,又重新開始向大孟示好,以求庇護。就連西域第一強國烏諸,最近也開始頻繁派遣使臣與商賈前來大孟,有意於兩國加緊修好。信箋的最後,徐世忠提到,他不久前派人再度前往月闞國遺址暗查,終於有一點細微的發現。
在月闞國的滅國之戰中,犬戎曾圍城多日,最終攻入月闞,大肆屠城。可在遠離城門的地方,卻發現了大量的殘留血跡。這血跡究竟來源於誰,不得而知,但徐世忠卻隱隱感覺,這之中,恐怕有些蹊蹺。
戚玉霜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提起筆,開始了回信。
……
新春過後的這段時間,戚玉霜在家中悠然地研究起了文墨,而千里之外,高良、高慶死於匪患的消息,也終於傳回了華康宮中。
高貴妃聽此噩耗,當場昏了過去。
半晌之後,在宮女們掐人中、捶後背的一番努力中,高貴妃終於悠悠醒轉,淚水瞬間淌滿了她秀美的面頰。高貴妃一把拉住大皇子周昂的衣袖,尖聲泣道:「是有人要害他們!一定……一定是有人害了他們!你舅舅和表兄之死,是被人所害!」
周昂陰沉著臉,表情不斷變幻,胸中浮起了千萬種無法遏制的猜測。
冀州匪患雖然猖獗,卻還沒有到敢於在光天化日之下虐殺大孟流臣的先例。
究竟是人禍,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若是故意為之,那就是有人假扮成了冀州路匪,殺死了高良與高慶,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
高家踞於朝堂這些年,結仇不少,可真說到敢調集人手假扮路匪,攔路截殺朝廷欽犯,這種狠厲的膽量與決絕的手段,滿朝之中,恐怕也只有一個人能做的出來……
周昂霍然起身,道:「我這就去面見父皇!」
戚玉霜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為報私仇,行此膽大妄為之事。她今日敢於追殺曾經的高家,明天,便能對昔日冤屈了戚家的天奉帝與高貴妃動手,如此藐視天威,藐視皇家,他必要以此事為引,將父皇心中對戚玉霜功高震主、野心難馴的疑慮徹底引燃,讓戚玉霜永無翻身之日!
周昂邁開大步,急匆匆跨出殿門,就在他即將踏出華康宮宮門時,左右兩側,冰冷的刀鋒驟然彈出,在他的面前交叉成一道雪亮的弧光,擋在了周昂的面前。
周昂愕然失色,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攔阻於我!」
華康宮門之外,披甲執堅的兵士整齊而立。為首之人淡淡道:「陛下龍體抱恙,不便探望,大殿下,請回宮。」
周昂怒聲道:「此乃華康宮門,爾等竟敢手執利刃,以刀兵相欺!」
為首的兵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憐憫地說道:「大殿下與貴妃坐高氏之罪,太子仁厚,僅暫使二位居於華康宮中,已可謂是仁至義盡了。殿下還是請回吧。」
「太子?」周昂猛然捕捉到了兵士話語中的重點,「怎麼是太子?」
兵士道:「陛下染疾,如今是太子殿下代理國政。我等皆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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