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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撈!」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帶著極度的驚恐。
張富和徐晚棠都朝他看了過去,面對審視的目光,王順哭著說:「不能撈,會冒犯大仙的,若是降下天罰,我們全村人可就都沒了呀。」
王順哭的真切,顯然是真的怕了。
徐晚棠深吸一口氣:「井下是被你們扔下去的替嫁娘嗎?」
聽到這話,王順整個人都怔住了:「你……你怎麼會……」
「昨兒夜裡,有人在窗外給我表演了一出影子戲,影子戲的內容就是新婦出嫁,後被扔到水井的過程。」
王順傻了,感覺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邊全是嗡嗡的響動聲:「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他的嘴裡不斷碎碎念,像是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
「真的是替嫁娘回來報復了?」
昨個徐肇在看到小慧屍體時聯想到了替嫁娘,宋箏帶著幾具紅棺從山上下來的情景,可有不少村民都看見了。
沒道理徐肇能想到的事情,他們聯想不到。
王家村村民在聽說要打撈水井時,一股腦的都沖了出來,將水井圍的嚴嚴實實,說什麼都不肯讓官差靠近。
原來在徐晚棠他們來看井時,這些村民就在後頭悄悄的跟了過來,就怕他們要對這口井做什麼。
沒想到徐晚棠還真的要撈井,井中有屍體,要是打撈可還得了。
沒有屍體,官府就算是知道也沒法定他們的罪,可若是屍體撈上來了,可就人贓俱獲了。
這個井說什麼都不能撈,堅決不行。
「你們真是大逆不道,敢撈大仙的水井,就不怕惹來天譴嗎!」
「你個女娃娃心腸怎麼如此惡毒,竟要我們全村人性命,還有沒有天道王法了。」
聲聲惡毒的指責悉數落在徐晚棠的頭上,好像她要做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面對他們的憤怒,徐晚棠無奈又憤怒,諸多感情交雜在一起,最終只化作一聲嘆息。
「若是沉井為真,被你們強迫出嫁,沉井而亡的女子和她的家人又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徐晚棠看向這種目光兇狠的村民,這番話究竟能觸動多少人的內心,她不得而知。
「要想成大事就得有所犧牲,死了她一個能換我們全村的平安,也是她的功德造化。」
「上天選中了她,那她就該為蒼生做出犧牲,生死一事本就是個人命數。」
村民理直氣壯的態度,讓他們感到氣憤。
張富面帶慍色,低聲道:「姑娘,他們現在不讓撈井,我們該如何?」
盛雲錦他們已經把耒陽縣能調派來的官差都給弄來,可在一個村的村民面前,他們還是顯得勢單力薄,若是強攻他們只怕也撈不到什麼好。
更何況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村民將替嫁娘沉井一事定是真的,打撈花轎就是拿個人贓俱獲,和給亡者一個交代。
「暫且不動吧。」徐晚棠對此深感無力,「我想看看那濟世大仙所留下的藥方,可能弄來?」
張富眸色動了動,怕是有些困難:「我盡力試試。」
因著王家村的事情鬧的太大,於縣令見他們遲遲不歸,也親自敢了過來。
跟她一道前來的,還有七嫂邢詩雙和大嫂燕雅嫻。
徐晚棠一夜未歸,家中人實在不放心,就讓她過來看看。
看到家人的那一刻,徐晚棠的疲倦似乎有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大嫂,七嫂。」
邢詩雙走上前,沒有過問太多,輕輕攏了下她額間的碎發:「昨晚沒休息好吧,眼圈下都青了。」
徐晚棠莞爾:「沒七嫂給我做的軟枕,睡不好。」
邢詩雙輕笑:「那早些結束了這頭的事情回家休息,三嫂以為你昨個要回來了,還給你燉了桂圓湯,誰曾想放涼了你都沒回來。」
徐晚棠眸光盈盈:「那可得早些回去,三嫂的湯錯過不得。」
燕雅嫻一旁含笑的看著他們,看到徐晚棠無事也就放心了。
於家寶到場後,眾人合計了一下。
明著要藥方怕是不行,村民們現在對徐晚棠十分抗拒,在不知是何情況下,他們是不會交出藥方的。
於是他們決定,於家寶出面與村民周旋,邢詩雙悄悄帶著幾個人去村中尋找藥方。
因著徐晚棠和於縣令都在廟前,村民也就沒想到他們會去偷方子,東西很容易就到手了,連帶著還有一包當年濟世大仙的遺物。
包袱打開,邢詩雙在裡頭發現了一包藥粉包,當即就察覺到了不對:「這藥粉不對吧?」
「何處不對?」
徐晚棠有些意外,驗藥這種東西,她雖是仵作卻也沒有這個本事。
邢詩雙輕輕閃動藥粉,讓味道飄過來:「這藥有毒,我不會聞錯的。」
她的武將家出生,從小長在塞外,沒少和父親一道上戰場,這是邊塞之地所生長的龍舌草的味道。
龍舌草雖是草,但是味道十分特別,邢詩雙曾中過這種毒,對這個味道非常了解。
濟世大仙的遺物之中,為何會有這種毒藥?
徐晚棠看了一眼藥方,雖上頭的藥名她都認得,可幾味藥湊在一起是治療何等病症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大嫂,你看看?」
邢詩雙將藥包和藥方都遞了過去,誰知燕雅嫻在看完藥方後明顯是動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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