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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同樣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張富不滿的鄒起眉頭,深吸一口氣將要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徐姑娘,這屍身味兒大,我給你準備好了布巾,你先戴上吧。」
屍臭味陣陣襲來,張富臉都皺起來了,在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要作嘔的生理衝動。
「不用,我自己帶了。」
徐晚棠打開自己隨身帶來的驗屍器具箱,從裡面拿出一個面巾戴上。
高景見她磨磨蹭蹭,一臉的不耐煩:「你又在那裝神弄鬼些什麼東西?」
徐晚棠連頭都不抬,不慌不忙的準備就緒後,回了一句:「你要是不想看大可出去。」
高景沒想到徐晚棠敢還他的嘴,氣的眼圈都紅了,就要上前給她點教訓。
剛邁出一步,徐晚棠的手已經伸向了蓋住屍體的白布。
微微挑起一角,屍體的模樣瞬間闖入視線,高景被嚇的頓在原地,都忘了要做何反應。
肉物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熏的眼前一黑,乾嘔感頃刻間涌了上來。
「嘔……嘔……」
兩個官差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雖說張富已經提前告知,屍體殘缺,樣子駭人。
可真當看見是,徐晚棠還是有些意外。
撲鼻而來的屍臭味讓人頭皮發麻,雪天低溫對屍體的腐敗具有延緩的效果。
可從屍體上散發的味道來判斷,腐敗程度已然超過了她的預期,保守估計死亡時間至少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屍體雖是在山林中被發現的,可那山林並非無人所去的荒山。
寒冬臘月,村中的村民每隔一段時間時日就會上山一趟,不說隔個十天半月上山的村民。
就是村中的獵戶,為了看看捕獸陷阱里是否有獵物,也會三到五天上山一次。
若是屍體是在死後立即被拋屍的,斷然不會過了這麼久才被發現。
若是一段時日後在進行拋屍,又是因為什麼?
徐晚棠垂眸思索之際,緩過神來的兩個官差氣急敗壞,指著她的鼻子罵不懂規矩。
雖到了耒陽有一段時日,但山林拋屍案還是徐晚棠所經受的第一個案件。
「你亂揭什麼,還懂不懂規矩了。」
稍稍緩過神來一些,高景氣憤的吼著,奈何又忌諱眼前的屍體,愣是不敢上前,只能在後頭叫囂。
目光下移,看清屍體下半部分後,徐晚棠微微蹙眉。
高景的叫罵聲沒有得到回應,讓他更是氣憤。
徐晚棠轉頭看向張富:「能否勞煩將與案件無關之人請出去,我要開始驗屍了。」
在場幾人中,張富是捕快,徐晚棠是仵作。
出了躺著不會喘氣的屍體外,唯一的外人便是那兩個官差。
張富點頭:「自然。」
話音剛落,張富轉頭看向那兩人:「勞煩二位先出去,不要打擾辦案。」
高景微微瞪大了眼眸:「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我們哥倆說話,知道我們是從哪裡來的嗎?」
「自然知曉。」對待不客氣的人,張富也沒必要好說話。
張富沉聲:「現在是辦案時期,一切以案子為重,若兩位有何不滿大可儘管到衙門去告我一狀。」
張富強硬的態度讓兩人氣急敗壞,偏偏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論拳腳功夫,他們倆就是加起來也不是張富的對手。
別看他身子骨瘦弱,力氣卻大的很,一手法杖舞的精妙,最起碼他們這倆門外漢是被唬住了。
高景罵罵咧咧了兩句,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隨著房門關上,聒噪也隨之消失,徐晚棠開始檢查屍體情況。
徐晚棠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完全揭開,一具殘缺不全,身體呈現高度腐敗的屍體樣貌展示在眼前。
屍體表面不僅腐敗嚴重,腰部還有條明顯的分界線,腰部以上殘留的皮膚相對狀態好一些,而下半部分則呈現了白骨化。
屍身上的衣服已經殘破的辨不出原樣,頭和右臂、右腿缺失,斷口處有兩指節長度的腐蟲在皮下涌動,畫面令人作嘔。
徐晚棠伸手摸了一下頸部斷口的縫合處,甚至還從斷口的位置揪出一條腐蟲。
如此大膽的動作就是男子都不一定能接受,徐晚棠卻面色平靜、
徐晚棠神色鎮定的將腐蟲裝了幾條起來,隨後在器具箱子裡頭翻找些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徐晚棠低聲問道。
此時的破茅屋內,除了她之外,只有一具屍體。
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我……我叫小……小玉。」
「你還記得你死前發生過什麼嗎?」
徐晚棠一邊檢查屍體的狀況,一邊在紙上記錄數據。
自打意識甦醒後,徐晚棠有一個誰都沒有告訴的秘密。
她能和屍體對話。
只要碰觸到屍身,或者是碰觸到死者死亡時身上的物件,她就能短暫的和屍體進行交流。
「我想不起來了,我記得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光,很亮很刺眼。」
小玉的聲音飄忽,帶著不確定。
「我……我真的死了嗎?」
徐晚棠頓了一會兒,點頭:「是。」
「你身上有多處死後撕裂傷,胸腹腔破裂嚴重,右小腿和頭部缺失,身體成高度腐敗狀態,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在一個半月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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