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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
熟悉的聲音穿來,丫鬟密兒在外輕輕的叫了她一聲。
徐晚棠睜開眼,就對上她三嫂郁司晨因心疼而泛紅的眼眶:「棠兒,疼不疼?」
丫鬟密兒手裡攥著食盒,一副要哭了的樣子:「九姑娘,他們怎麼能把你打成這樣。」
叛國書信是在她房中被搜出來的,當今陛下自是要拿她來審問。
所幸,還好那書信只在她房中搜出,要拷問也只拷問她一人。
徐晚棠本想扯出一抹笑,好讓她倆放心,誰知剛一動就牽動身上的傷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九姑娘你別動。」
情急下,密兒的聲音都不由的高了幾分。
密兒是她的貼身丫頭,從小和她一起長大,說是丫鬟兩人間卻更像是親姊妹。
三嫂郁司晨立馬喚來了守衛,給他塞了一錠銀子讓他開門。
守衛猶豫不決,直到她搬出娘家忠勇侯府,這才讓他慌了趕緊開門。
「夫人,只能一盞茶的功夫,您可儘快出來啊。」
守衛不放心的往門外張望:「我這就去門口替你們守著,要是說完話了就趕緊出來。」
郁司晨是忠勇侯府的千金,哪裡來過牢房這種晦氣地方。
「棠兒,嫂嫂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蜜餞,吃一顆好嗎?」
郁司晨臉上扯出一抹微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
徐晚棠目光一瞬不移的看著她,那是她許久未見,對她好到甚至不惜丟命的三嫂:「好。」
郁司晨撿了個姜粉多的話梅塞進她口中,隨後拿出手絹,小心翼翼的給她擦拭身上的傷口。
「會有些疼,棠兒要是受不了就跟嫂嫂說。」
郁司晨不知她已如常人無異,還像是哄不懂事的孩童般溫柔細心。
徐晚棠點頭,密兒和郁司晨幫她處理傷口之際,她的臉上全程帶笑。
怎麼可能不疼,可她害怕自己的痛聲會驚擾了現在的一切,她害怕現在是一場夢。
三嫂、密兒,我真的好想你們。
傷勢處理好後,時間也不早了,守衛來催了兩次,郁司晨實在不能在待了。
「棠兒你好生歇著,嫂嫂過兩日再來看你。」郁司晨紅著眼,滿目擔憂的握著她的手。
徐晚棠點頭:「三嫂也得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郁司晨點頭,她已懷有身孕,這個時候本該在家中靜養。
奈何她實在放心不下在獄中受苦的徐晚棠,說什麼都得來看上一眼才放心。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現下的徐晚棠讓她覺得有些陌生,整個人暮氣沉沉,全然沒有了過往的嬌弱。
郁司晨搖搖頭,許是她想多了。
傷口都處理過,徐晚棠覺得身上舒服多了,她倚靠在床上,將事情前前後後細想了個遍。
按照時間來算,明天東紹城破,她的祖父以及七個哥哥戰死東紹城的消息便會傳回來。
與此同時,跟著一起傳回來的,還有她父親在敵國加官進爵的消息。
其實她的父親早就戰死嵊陝郡,加官進爵的消息只是靖王和敵國聯手放出,用於坐實她父親叛國消息的煙霧彈罷了。
一時間,鎮國公府將會成為朝野議論的對象。
為保她性命,徐老夫人請出先皇御賜的丹書鐵卷,只求換徐晚棠一命。
太康帝梁聞根本不信徐家會叛國,奈何證據擺在面前,他不得不給朝野一個交代。
丹書鐵卷一出,正好給了他饒徐晚棠一命的機會。
藥效襲來,徐晚棠抵擋不過倦意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她看到了來跟他告別的祖父、父親,還有七位兄長。
夢中,平日裡威嚴如山的父親紅著眼,說他無用被奸人所害,污了徐家忠烈之名。
只盼她能保護好徐家遺孀,守護好太康王朝不被奸人所害。
「父親!」
徐晚棠驚呼一聲,猛然睜眼,胸口起伏劇烈。
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臉頰。
「九姑娘!」
聽到驚呼,密兒連手上的掃把都忘記放下,直接就從門外沖了進來,神色焦急的在她床邊張望著。
「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了,密兒給你喊大夫去。」
密兒輕言軟語的,生怕驚擾了她似的。
徐晚棠的心跳快的仿佛要從喉嚨口跳出,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平復下了慌亂的思緒。
她的寢衣不知何時被汗水打濕,額間的碎發黏在臉上,淚水未乾的樣子,著實有些狼狽。
「九姑娘?」
徐晚棠的不語,讓密兒更加害怕。
在她的呼喚聲中,徐晚棠終於回神。
嘉蘭苑,她回來了。
「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徐晚棠的聲音帶著不正常的沙啞,短短一句話讓她覺得喉嚨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
密兒回道:「臘月十六。」
徐晚棠喉嚨一梗,強撐著打起精神:「扶我起來。」
「九姑娘,你現在身子虛弱,大夫說你要靜養,起不得呀。」
密兒太過擔心,以至於都忽略了徐晚棠在跟她說話時,沒有過往的痴傻,全然一副心智健全人的樣子。
「我要去見祖母。」
徐晚棠哽咽,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太差了,哪怕只是一個掀棉被的動作,都累的她喘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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