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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屍身死亡時間太久,殘留在屍身上的意識都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哪怕還能夠與其溝通,能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徐晚棠站在阿芝的屍身面前心情複雜,嘆了口氣:「阿芝,能告訴我你這幾日去了何處嗎?」
從屍身的情況來判斷,阿芝的死亡時間是在今日寅時,死亡時間最短,所殘留的記憶越清晰。
徐晚棠等了許久,阿芝依舊沉默,對她的問題秉持著迴避態度。
阿芝的迴避讓徐晚棠微微蹙起眉頭,讓她感到十分無力。
若不是徐晚棠還能夠感覺到她,怕是要以為她的意識消散掉了。
「讓我幫幫你好嗎?」
徐晚棠有些難過,阿芝是她們來到耒陽後,第一個向她們表達善意的人。
「九姑娘,我不想在糾結這些事情了,死了也就死了,還是莫在管我,免得沾染了晦氣。」
阿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帶著死寂,讓徐晚棠覺得很是心酸。
對於自己死亡一事,阿芝根本就不想理會,有種就在等著一刻,想要解脫的感覺。
「你若有冤屈,我可以……」
「九姑娘,阿芝沒有冤屈。」
徐晚棠話都沒有說完,就先一步被阿芝給打斷了,對於她的出聲,徐晚棠有些意外。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徐晚棠不在勉強,開始對屍身進行檢查。ɈȘǤ
「找到屍身,具有兇殺嫌疑的,按例都是要進行剖驗的,抱歉。」
儘管阿芝表示自己沒有冤屈,可案子已經到了官府手裡頭,又鬧得這麼大,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的緣故將案子放下。
阿芝啞著嗓子,有些無精打采的回道:「好,姑娘請便。」
她的話讓徐晚棠再度皺起了眉頭,頓了好一會兒,徐晚棠才緩過神來,繼續手下的工作。
徐晚棠檢查衣物,發現阿芝嫁衣上的珍珠,是上好的東晴珠。
東晴珠是僅供皇族可用的珍品,可阿芝嫁衣上數量還不少,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能夠有的起的東西。
可當她褪去阿芝的衣服進行檢查時,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徐晚棠眼中充滿了震驚,阿芝身上都是傷痕,青青紫紫,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沒有半點好皮膚可言。
右膝血肉模糊,隱約還能見到膝蓋骨。
陽康廟離馮家路程不近,她想像不到,阿芝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才能讓自己在殺完人後,一步步走到了這裡。
越往下檢查,徐晚棠的臉色就越難看。
除此之外,徐晚棠還發現,阿芝身上遍布傷痕,都是反抗時所造成的。
背後大面的挫傷情況嚴重,後背幾乎都沒有完整的皮膚,血液將衣服黏在傷口上,光是將衣服揭下來,都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其中最嚴重的,當屬阿芝的右腿。
腿骨已經突破皮膚,直接暴露在空氣之中,血流的傷口周圍都已經在泛白,光是看上一眼都覺得觸目驚心,難以想像的疼痛。
臉頰上,手臂上多處按壓毆打的傷痕,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
而在造成她死亡的原因,確實頸部的勒痕。
從繩子的走向來看,阿芝確實屬於自盡身亡。
按常理來說,求生是人的本能,就算是真的想要死亡的人,在面對臨時前的痛苦,都會有下意識的掙扎行為。
阿芝卻沒有,徐晚棠已經仔細看過她頸部的傷痕,確實沒有發現掙扎後悔的痕跡。
「你可是被人下藥後懸掛在此處的?」徐晚棠多少有些不死心。
阿芝苦笑:「九姑娘不是已經驗屍了嗎,我身上並無被下藥過的痕跡,何來的被人下藥迷暈後懸掛此處。」
徐晚棠喉嚨有些乾澀:「你為何要自盡?」
聽到她的話,阿芝語氣平淡:「沒有可留戀的東西於世,是死是活,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是因為小花嗎?」
雖然阿芝在馮家生活的很不好,可她給人的感覺卻和樂觀,不像是那種輕易會被擊倒的人。
阿芝幽幽回道:「不盡然。」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證明促成阿芝死亡的,小花占據一部分原因,卻不是主要。
「疼嗎?」徐晚棠的聲音有些沙啞。
阿芝頓了一會兒,啞著嗓子,有些委屈道:「已經不疼了。」
多少年了,她都多久沒有聽過別人關心她的話了。
「這些傷的怎麼造成的,可以跟我說說嗎?」
阿芝心中是有些動容的,她能感覺出來,徐晚棠是真的關心她,想要幫她。
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三郎和婆婆打的,他們不順心時就會那我出氣。」
馮家母子重男輕女,因著阿芝生的是個女兒,對她格外的不待見。
加之阿芝在生小花時傷了身子,大夫說她難有身孕,馮家母子就更加不拿她當回事。
動則打罵,就連小花都不放過。
在說起過往時,阿芝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好似在說旁人的故事一般。
徐晚棠抿了抿唇:「那你的腿呢?」
「我去葬了小花屍體時,回來路上遇見了伙盜賊,那些強盜在後面追我,天黑路滑,腳下不慎踩空,從山上掉了下去。」
徐晚棠心疼的看著木板上緊閉雙眼的姑娘,她該是吃了多少的苦,才能走的這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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