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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上古神器,鏡花水月。」
……
沈越山到時,便見半空懸浮的逐亘與鏡花水月,他出現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也匯聚了過來。
比他先一步到的屈行一拋出取到的血,血直直飛入了逐亘與鏡花水月之上,等待須臾,徹底吸收了鮮血的兩個上古神器通體透出薄薄的赤紅之色,宛若朦上了一層柔軟薄霧。
「住手!」
景珩雖不知這樣做會造成什麼,但看起來並不像好事,緊急朝屈行一甩出浮塵,二人頓時打了起來。
周遭都是虛影,秦懷易也騰不出手去阻攔。
沈越山則抬頭,視線落在兩個早已顯出真身的神器上,籠罩在外的血霧讓本該聖潔的神器透出幾分詭譎。
除此之外,神器再無異動。
這樣的舉動。
他們想……
復活神。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沈越山這樣心緒穩定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想每人罵上一句「瘋子」。
如今天下太平,天道規則平衡,神的存在不在天道內,甚至凌駕於天道之上,天道又怎麼會讓這樣的神出現!這些人還覺得,他就是這個神,或者是要這個神,在他體內甦醒。
故此先前的種種怪異都得以解釋。
要如此逆轉天命,一定要有對等的付出……
沈越山思忖片刻,心中立刻有了決斷。
……
「全都住手!」
一聲沉冷呵斥,叫停了所有正在纏鬥的人。
空氣一時間陷入靜謐。
所有人回頭看向沈越山,海長鈺緊急收了扇子道:「仙君別衝動,我不打他就是了!」
虛影隨著他的話音消失,秦懷易也不在意那些要命的虛影消失後他要不要去宰了海長鈺,只盯著沈越山嗓音顫抖迫切大喊:「師兄!!你別動!!」
所有人視線里,沈越山化出的行露長劍正橫在脖間,面色平靜漠然,目光掠過一個個人,最後停在了屈行一身上,詢問道:「你們要復活神。」
屈行一臉上失去笑意,道:「是。」
沈越山繼續問:「復活神,需要什麼代價。」
屈行一躲避了沈越山的視線,偏頭不作答。
「我問你要付出什麼代價!!」沈越山將行露往前近了一寸,脖子上當即出現一條血痕。
「師兄!」秦懷易驚慌。
「魔族生靈……」
「從此再不入輪迴。」
有兩人同時出聲,一道來自於席玉江,另一道則是拐角走出的斗篷人。
席玉江嘆道:「你先放下劍,我們是自願的。」
「我只是不明白。」沈越山看著他,「我如今挺好的,為何一定要讓神活過來,那未必是我,魔族不入輪迴的代價太大,不可。」
斗篷人冷笑道:「好個屁,天道都快把你吞完了,還算那小鬼有點用處讓你穩住了神魂。」
沉默一瞬,沈越山怪異地瞥一眼斗篷人,又轉而看向屈行一,「你說和他的?你又知道了?」
屈行一打哈哈,「都撞見過那麼多次了……」餘下他沒多說,倒也足以讓人心領神會。
斗篷人道:「逐亘可預知未來,窺探過去,穩住當下。鏡花水月之力可逆轉時空,破天道阻礙,自成一片天地。」
他道:「齊二者之力,便可徹徹底底回到往昔,抹去一切身臨其境,從中讓真神重歸
世間。我們並未想改變現在,只是想開一場鏡花水月,並不會影響如今的世道。」
沈越山眼波情緒未動,只把架在脖子上的劍又拿穩了些,語氣堅韌:「不需要,全部退開,否則我讓你們的真神成灰。」
「你看,我就知道他不會答應。」屈行一攤手無奈。
席玉江扶了扶面具,喃喃道:「那怎麼辦……」
海長鈺晃扇子搖頭,「他一向如此憐憫所有人。」
斗篷人對屈行一說,「你腦筋最多,想辦法。」
……
氣氛一時僵持。
沈越山把劍往前又近了一步,脖子上的血痕頓時往外滲血,見狀秦懷易目眥欲裂朝著席玉江等人的方向大怒:「還在猶豫什麼,還不快停下!你們的神就是師兄,師兄死了我看你們到哪裡找神!」
屈行一妥協,「好好好,我們罷手,這鏡花水月便不開了,你先把劍放下。」
沈越山遲疑一瞬,但思及從前屈行一併未有欺騙過他的行為,還是慢慢把劍放了下來。
他語氣平靜,「所有魔族不入輪迴的代價太大了,只是為了讓一個人活,實在太大了,我不希望如此,你們想復活的神應當也不希望如此。」
直到目前為止,他仍舊不認為,他就是這些人口中的神,他有他的路,從不是任何一個誰。
屈行一笑眯眯道:「別急,我話還沒說完,我們可以放棄,但神珠要給我們。」
沈越山垂眸看了眼腰間懸掛的三顆黑白神珠,搖頭:「不能給你,我還需用它來救活島生魂。」
「我就是用它來救活島生魂。」屈行一道:「神珠離開了奉神塔便不在庇佑活島生魂,但以鏡花水月做輔,自然就能救回所有人。」
對於這個說辭,沈越山不大信的,要交到屈行一手裡他不放心,他道:「那便我自己來。」
屈行一笑,「好。」話語落下,他和席玉江不著痕跡對視一眼,兩個神器便朝沈越山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