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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草見月而出,青天白日可找不到弦月草。若是景珩來了,看到天光大亮,人聲鼎沸,與之相比較起來模樣大變的鬼月城,怕是要罵出聲。
第100章 你說誰在鬼月城?
正如沈越山所猜一樣, 景珩接到紙鶴傳來的消息時便第一時間進入了鬼月城,只不過他前腳剛入城,後腳就城中就天光大亮, 黎明普照。
原本已到手邊的弦月草,在接觸到光亮的瞬間縮回了土裡,任憑他掘地三尺也挖不著影子。
星月宗向來溫文爾雅的靈雙長老臉色頓黑, 一串優美的話語到嘴邊還是沒吐出來,只不過氣得一拳錘斷了河邊一顆三人合包的老柳樹,鬧出的動靜引來迎來來往路人地圍觀,頓時對景珩展開了『破壞城中風水』的指責。
景珩視線划過對著他指指點點的城民,心下暗驚。
鬼月城終年黑夜,怎會突然變換了天色,高掛的日頭, 以及一息之間出現的人群無一不昭示著不同尋常。
透過人群,他瞥見街上有個人影飛速略過,定睛一看認識,便立刻追了過去, 「且慢,秦仙首!等等!」
……
耳朵微動, 秦懷易聽到身後喚來的聲音卻腳步卻絲毫未停,他眼神堅毅盯著不遠處一絲虛無縹緲的魔氣,魔氣飛梭在街道往來的人群里,眼見飛速略到盡頭就要消失了蹤影。
不好,不能讓它逃了。
「困魍陣!」秦懷易低聲冷呵, 雙手快速結印金光閃現, 單膝俯跪在地一掌拍在地面,無數細絲飛出鎖向魔氣。
城民受到驚嚇紛紛避讓, 絲線抓到了魔氣尾巴,卻被溜了出去。
就在魔氣要徹底逃脫失去蹤跡之時,一枚紫氣從天而降,白玉棋定定落下橫斷攔住魔氣的去路,以旗子為中心,縱橫交錯線條猶如大網一般浮現。秦懷易看準時機催動金線而上,包圍了魔氣。
抓住了。
秦懷易緩緩鬆了口氣。
身後景珩看到這一幕驚詫,「鬼月城竟有魔族?」鹽境禁令頗多,鬼月城也有此束縛,尋常魔族可不會大費周章越過鹽境,特地跑來鬼月城受約束。
秦懷易見到景珩訝異一瞬,隨即恢復神色:「靈雙長老。」
「秦仙首怎會來此。」景珩問。
提起這個,秦懷易臉色便有些難看,眼神冷厲:「有魔族暗中進犯庚辰仙宗,偷入饒月峰盜走宗門至寶,行蹤十分隱蔽,我與師祖合力相截都未能攔住,便一路追蹤而來,索性抓到了……」
他話還未說完,聽到空氣里不知何方飄來的一身冷笑,「呵……」
「糟了!它想逃!」
聽到動靜,秦懷易頓時警覺,上前一步出手,可惜已經來不及阻攔,被囚在困魍陣內的魔氣也並非要逃,而是在翻滾涌動下毫無徵兆倏然炸開,絢爛得像朵煙花。
他蹙眉神色愈發凝重,雙唇緊抿死死盯著困魍陣,眼底情緒幾番變換。
這魔氣早不炸晚不炸,偏偏等待此時被困於籠中後炸,就仿佛在戲耍人似得,而同樣炸開的聲音從另外一條街傳來。
另外一道魔氣也炸了。
……
瞧這摸樣不大像是能寬慰的樣子,景珩看了兩眼壓抑怒火的秦懷易,默默閉上了嘴。
須臾,見恢復平靜,周圍躲起來的城民也都陸陸續續走了出來,街上也慢慢重新變得熱鬧,像是司空見慣,既沒人問他們,也沒人躲著他們。
不多時一道環繞星辰的人影走了過來,秦懷易低首:「師祖,它逃了。」
面對鎮守修真界的玉黎仙尊,景珩態度恭敬:「見過玉黎仙尊。」回應他的是鍾黎寂一聲冷淡的「嗯」。
氣氛陷入死寂。
景珩看著面前二位,也不知經歷了什麼,秦懷易肉眼可見的面色憔悴,悄然瞥向鍾黎寂的眼中透出幾份不滿,死死握住佩劍。
鍾黎寂則是神情冰冷眼風肅然。
似是對峙般誰也沒開口說話,任誰來都能看出面前的二人有積怨,秦仙首對玉黎仙尊藏不住的殺意都快漫出來了。
通常這種氛圍下,站在這裡的第三個人會格外尷尬,景珩不知這祖師二人會有何不可調節的內部矛盾,但明顯這樣僵持不是辦法。
於是他想到了還在鬼月城的另外一個人,「鬼月城不知為何一息間改天換日,庚辰仙宗丟了什麼至寶我不好相問,我等不如先去找無忘仙尊匯合吧?既然大家都在此地,聚在一起也好一起想想辦法。」
這句話瞬間把秦懷易和鍾黎寂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二人眼裡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讓景珩倍感心驚肉跳。
「什麼?師兄竟來了此地?!」
「你說誰在鬼月城?」
*
被點名的沈越山剛從奉神塔頂端下來,無端感到一陣寒意,低低咳了兩聲整理了番毛氅,道:「明明開了天日,怎地還有些冷。」
一隻灼熱的大掌蓋住他手背,傳遞來熱源,「你體寒,受不得如此奔波,早和你說我來就行。」
容荒另一隻手想從後頭繞過去環住沈越山腰側,卻被沈越山一下拍了下去,「膩膩乎乎要怎麼走路。」
容荒不甚在意沉沉一笑,「你體溫本就偏寒,我熱,抱你一下又如何,大不了叫你掛在我身上,我又不在意旁人眼光。」
這話說得讓沈越山耳尖莫名燙得要命,誰家父子是掛一起的,光想想沈越山便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