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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鳳仔細回憶一番,「什麼眼神,他不就凶了點,厲害點嗎。」
赤鳳嫌棄地看了眼玄鳳,「哥哥,多吃點蔬菜吧,長腦子。」那眼神明晃晃像是要把神主吞了,傻子才看不出來。
……
與此同時。
穗子被神越甩回給了容荒。
神越神色淡漠,聲線冷凝道:「抽神魂做珠子,虧你想得出來。方才當著他們面我不說你,現在沒人,你融回去。」
「不。」容荒嗓音沉沉一笑,「你不和我交換信物,我就不和你去人間,我知道你想去人間。」
人間濁氣加重,新天道還未徹底成為天道,神越不可能放置人間成為煉獄而視做不理,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你……」
他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容荒,一切還要說回幾天前,看完一堆話本雜書的容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起來了,他回到奉神塔,容荒見他第一面,說了第一句話就是,「神越,你不要找別人做道侶,也別找別人做丈夫,你找我吧。」
然後容荒就被神越吊在奉神塔頂上吹了三天風。
自此之後,容荒就好像開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竅穴,總跟著他走,奉神塔也關不住了……開始想方設法做起了所謂的『定情信物』,非要和神越定一個名分,也死活不肯叫義父,天天神越長,神越短。
花樣百出,叫神越格外頭疼。
他想。
這可能是叛逆期。
他抽空去看過那些書,混了一些不堪入目之物,也不知是哪裡混進來的,也可能是底下神侍會錯了意。
也許就是這些不堪入目之物,刺激到了容荒……
神越很自責。
神越還有點愧疚心虛,因此除了讓容荒吹三天風之外,並未做出更加激烈的舉動避免傷害到容荒。
新生的天道,還小不懂事,他得讓讓他。
或許到人間走一走,見得多了,就懂事了,便不會再纏著他要交換什麼定情信物了。
神越暫時妥協,嘆息一聲:「你隨我去人間,我戴著你的信物,至於其他東西,我不會給你。」頓了頓,他抬眸看著容荒,清冷的嗓音認真道:「而且你必須聽話。」
話音剛落,容荒挑眉,笑得意味不明道:「一言為定。」
相處這段時間,他深諳能讓神越退一步已經是極大的進步,若是再得寸進尺,怕是連退的這一步都要收回去。不過沒關係,只要能進一步,那就自然還會進第二步,他有耐心。
他眸色深深地望著神越一刻也不肯挪開,拿著穗子俯身靠近。
……
太近了。
能感受到輕巧的呼吸,他只需要抬頭,鼻尖就會碰到容荒的唇珠。神越不自然的退了退又被按著腰拉近,低沉好聽的嗓音響在耳邊,震得他後背酥麻,「別動。」
神越不敢抬頭,長睫垂落看到容荒兩隻手操控著穗子的紅線,把這根線牢牢綁在他腰間。
自然他也就看不到,容荒低頭盯著他時的那一雙,幽深陰鷙宛若藏有惡獸的眼眸。
貼近聞著神越身上淺淡冷冷的味道,容荒長眸微微眯起划過一絲餮足,若有人在此,定能瞧出他眼中不加掩飾的占有,對神越的占有。
書上那樣親密的事。
光想一想神越去和其他人做,他都會發瘋。
嗯……
但是他可以。
第113章 鏡花水月
人間正處九月。
神越帶著容荒前往中州的一座城鎮, 這裡喚作雲西莊,隸屬於人間一小國,國名為青曲國。
夏汛多水患, 翻閱卷宗人間水患剛過。
遠遠的就可以瞧見雲西莊上空盤旋了一朵尋常人看不見的烏黑濁氣,比尋常地方還要濃上許多,似要把整個雲西莊都要吞進去。
人間亦有人間的法則, 妖邪吸取國運修行可一日千里。那烏黑濁氣之中可以瞧見絲絲縷縷的金光從雲西莊被抽拉進去,從而濁氣壯大,向周邊擴散。
但尋常濁氣必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隔著許遠,神越凝神端詳片刻,眼底浮起一絲薄怒:「卑劣!」
容荒隨著他的視線掃了一眼,低笑:「神族受天地供養,不守職責, 反利用濁氣去殘害生人……難怪你生氣。」
「也不知是哪個神族在此地作怪。」
神越思忖須臾,道:「雲西莊原本應是青曲國最富庶之地,濁氣吸走了國運,因此這裡接連遭遇天災, 濁氣龐大至此,操縱之人必然還沒離去, 你我二人化身入城,去查一查。」
濁氣太多又牽連青曲國的運程,若貿然斬斷或許會引發更大的災禍,只能先查出幕後操控之人,讓濁氣吞噬的氣運返還, 才好徹底把濁氣祛除。
不過讓神越心緒難平的一點是, 神族向來以淨化濁氣,守衛世道人間為職責, 他知曉近年濁氣增多,神族受到濁氣侵染自顧不暇,他也盡力在幫各大神族驅離濁氣,以免人間因神族的完全失守而遭到侵害。
卻不曾想,會有神族運用自身力量,去操控濁氣吸食人間運道來化為己用,如此已然違背天性。
這樣的舉動做得乾淨,隱晦難尋蹤跡,換了任何一個人來看都瞧不出來有幕後操縱,也只會認為是濁氣太過濃烈所致。
寂玉所說的濁氣日漸濃厚,恐怕也是這個意思。
若非他親自來查看,此舉怕是會延續到人間氣運被完全吸乾,難怪遷居弦月城的妖靈日漸增多,是濁氣令他們在原本的地方無法繼續生存,才想辦法去弦月城,也唯有弦月城才會廣納天下妖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