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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頓了頓,又側目看向旁邊盤腿坐地,去戳傀儡紙人的姜子林,長睫低垂語調淡淡:「不過我順道還想問問,席玉江是怎麼解開的鎖靈器,魘術練得不錯,和姜子林很像,可惜細節差了些。」
身為長竹碑第九仙師,姜子林性格縱使再怎麼隨意也不會席地而坐,更不會把自己困進一個解不開的死局在球里滾來滾去,和修真界所有名門世家一樣,他們很看重外相,姜子林不會是例外。
「難怪聞到一股魔族的臭味。」容荒哼笑。
沈越山長睫輕抬,淡淡地瞥了眼容荒:「……你早就聞到了?」
容荒無辜道:「義父沒問。」
沈越山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席玉江,被戳破身份了席玉江依舊坐在原地維持著姜子林的模樣,嘖嘖感嘆:「沈仙君真是慧眼,虧我還奪了姓姜那小子的法器,沒想到還是沒瞞過沈仙君,這地方特殊,原還想抓沈仙君回魔族……」
說著他看了旁邊的容荒一眼,道:「卻沒想到沈仙君養得一條好狗,居然事事照顧周全,寸步不離。」
沈越山:「那你如今是想做什麼?」
席玉江拍了拍手,起身道:「什麼也不做。」
沈越山微微皺眉。
卻見席玉江消失在原地,沈越山抬手向上拋出一顆明珠,明珠散發盛光,照亮一方天地。
可見一道白霧從結界掠出,眨眼間便站在了結界之外,脫去了偽裝的外皮,席玉江恢復了本相,面無表情盯著沈越山,臉上半塊可怖的異獸面具在黑暗之中猙獰得仿佛要吃人。
周邊是早已破殼而出,抽骨生長的裂魔,不知何時密密麻麻包圍在了結界之外,站滿所有空隙,有得站不下便趴在高高的洞頂,除了結界這一小塊地方,外面幾乎沒有空地。
「沈仙君,我想做的事已經辦完,也該走了。」
席玉江開口,聲音迴蕩在洞穴中顯得格外陰沉,道:「另外,那個鎖靈器確實不好解,廢了我們不少功夫,仙君可莫要記恨我。」
話音未落,席玉江神色忽然變了變,扶著面具隱入了白霧之中,氣息徹徹底底在洞穴中消失。
剩下一群裂魔圍堵在外面。
沈越山一語道破:「……席玉江在拖延時間。」
若是容荒不曾跟他過來,此地無法動用靈力,又有如此多的裂魔,縱使沈越山能搏殺到出路,可這麼多數量的魔族,他少說也會被困半月。
不過……方才席玉江離開前,他似乎瞧見那半塊異獸面具動了。
活的?
沈越山語氣平靜:「修真界有魔族的奸細。」
頓了頓,他道:「鎖靈器上面鐫刻的陣法但凡有一處不對都會引動天雷,能解開鎖靈器之人,若非修為高於我,就是對修真界奇巧有所鑽研……」
容荒笑道:「莫非是余長風?鎖靈器余家的東西,他應該最熟,他會不會是魔族的人?」
沈越山搖首,篤定道:「不是余長風,當年天外天封印的仙師之中有餘家先祖,余家有家規,是刻進骨子的,違背輕則經脈盡斷,重則魂飛魄散,一代傳一代在修真界最為正派,水雲門更是條律森嚴,那邊離天外天近,為防魔族混入他們先祖還在外設了誅魔陣,半分魔氣都見不得。」
所以余家叔侄二人絕不可能與魔族勾連,血脈骨子裡的家規不允許,膽敢違背要一條命都是輕的。
只是沈越山想不通,席玉江特意引他過來,將他困在此處是要做什麼,難不成魔族這幾日就要出來?
可……
即便魔族要出來,又與他何干。
修真界一切,早與他無關,魔族防備錯了人。
沈越山不疾不徐地擦著手,面色平淡沒有半分波瀾望著容荒,話鋒一轉:「席玉江剛剛罵你是狗,為何你毫無反應?」
容荒挑眉,不甚在意道:「那分明是誇我,誇我將義父照顧得無微不至,既然是誇我又怎會生氣。」
沈越山:「……」
倒是越來越孝順了……
沈越山指了指結界外那群裂魔,溫聲道:「既然有精力,先把外頭的路清一清,我想去看看那棵樹。」
那棵即將枯萎的榕樹,與大榕鎮那株宛若孿生。
容荒笑了一聲,低聲道:「遵命。」
第59章 狼狽至此
這廂, 山谷村落。
被小弟子告知無忘仙尊還活著消息的一個五蘊仙門沒敢聲張,掌門連帶七八名長老連夜趕了過來。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同他們一併到此地的還有庚辰仙宗的秦仙首, 他們只是個在修真界說不上話的小仙門,並不清楚秦仙首知不知曉無忘仙尊還活著。
但他們先前已從小弟子那處得知,無忘仙尊不喜自身消息被披露。
修真界又廣為盛傳秦仙首聽不得有人談論無忘仙尊, 在他面前根本沒人敢提這個名字,所以五蘊仙門一句未說。
秦仙首周身氣息沉重,神情也格外肅冷,待在村中巡視一圈未發現異常後,一行人來到了村中祠堂。
尚未推門進入,就聽到裡頭有小弟子聲音傳出:「姜仙師在這裡,那先前被卷進那條裂口的又是誰?沈仙尊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我叫人到那邊去看過, 那條裂口收緊了許多,如今只剩下一條拳頭大小的縫,根本過不了人,無忘仙尊會不會和他那個義子一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