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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著,聽著周圍人的小聲議論,臉上的神情多半都是看熱鬧的笑話,沒有多少真心。
「這誰人不知,大公子只不過是個外表俊朗,實則薄情的小人罷了,這些年他身邊出現的男寵還少嗎?」
「就是啊,這誰能想到堂堂王朝的大公子竟然喜陽之好,這雲家的小女兒也是遭罪了,唉!」
「這都第幾個了,還以為大公子能收心了呢!」
「可不是,這嫁過去就是活受罪。」
雖然剛才從老媽子那,知道了大公子喜好龍陽的事情,但現在聽見還是不免感到惡寒。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不僅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少年身上,還得被拉著去嫁給個好龍陽的變態?
不過,看百姓們的談資,以及老媽子說的話,夜宸不難知道,他嫁過去就是守活寡。
夜宸想著,覺得倒也不錯,起碼有時間,讓他策劃怎麼逃跑的事情。
只不過,他們似乎少說了一個問題,就連夜宸身邊的媒婆都沒有告訴夜宸。
那就是為什麼,周圍人會說『這是第幾個了』這樣的話。
街邊的小販慢慢停止了吆喝,廟宇樓閣高高聳起,駿馬一步一步的踏過,繞了幾圈。
不到片刻,轎子停了,停在了一座府門前,周邊的人夾道相迎,手上都拿著喜錢。
「新娘子到了,恭迎夫人!」
轎停,下人掀開帘子,媒婆上前攙扶。
夜宸被人牽著走了進去,一路走到拜堂的地方,直到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個男人握在了手裡。
男人的手掌粗糙,手心處好像還有一層薄繭,摸著很是不舒服。
他現在很想看看這位大公子的模樣,看看是不是像百姓傳言那樣溫潤。
第2章 死變態霍霍的還不止他一個?!
「吉時到——」
正在此時,一聲低沉清脆的聲音插進來,似乎是站在了夜宸的右前方,充當著婚禮的司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禮成——」
最後一個字落下,身旁的男人突然掀開了夜宸的蓋頭,並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隨即,眾人驚嘆,驚艷聲此起彼伏。
「這新娘子還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啊,就這長相,真是可惜了。」
「別說了別說了,省的一會大公子生氣。」
周圍人剛剛說出什麼讚美的話,就被迫止住了話題,只是那些打量的眼神還落在夜宸身上。
大公子白廉神情淡漠的看著他,眼中沒有半點喜悅,只剩下滿滿的厭惡。
夜宸打量了一大圈,發覺此人也只算得上是眉清目秀罷了,跟溫潤那是一點都不沾邊!
尤其是看到他那個眼神,夜宸忍不住心裡翻個白眼。
要不是被迫,誰願意嫁進來?
周圍的環境還算是好些,大紅綢緞高高懸掛在房梁之上,蠟燭和蒲團也應有盡有,只是相比於普通的大婚,夜宸卻覺得有些冷清和不對勁。
「大公子,吉時已到,您該帶著人進去了。」國師這時適當開口,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本公子明白,有勞國師了。」
聽見他們說話,夜宸的目光才放在了那個與他擦肩而過的人身上。
只這一眼,夜宸便擰了擰眉頭,眼中情緒翻轉,似乎多了份傷心驚詫。
此人長得……可真像他啊。
不光身形像,就連那五官的描摹,以及輪廓,都是那麼的像。
只可惜……
夜宸不可察覺的露出一抹苦笑,那雙攝人心魄的雙眸透過國師,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
他記得那年帝都城燈火通明,他拉著剛從父親手裡出師的他,去逛集市。
西邊城樓下的皮蛋瘦肉粥,喜歡北交巷的水餃,南洋岸的洋槐糖葫蘆,東湖裡種的蓮蓬,都是上佳的珍饈。
每每吃著他喜歡的東西,他都會沖他露出一種滿足的微笑。
對了,還有夜宸收到的他親手做的鑲嵌了楓葉的瑪瑙掛墜,那玩意可難做了。
為了做出來,他手上可沒少添加口子。
他當年瘦小的可憐,每天還要和父親的親衛切磋劍術,胳膊上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後來吧,他因為實在太菜,被氣憤的父親拉著,足足加練五月有餘才算完事。
他們二人相伴許久,早就有了堪比摯友的情感。
只是後來,夜宸誤以為是他殺害了父親,揚言要殺了他,卻被他關在殿內,最後絕望上吊自殺,成了這夜宸太子。
而他呢,為他報仇後,卻再無所蹤……
雖然說過往如煙,即刻消散,可夜宸卻又不甘心,痛苦的讓他憶著,刻在心尖兒上,疼的刺骨。
夜宸憋回眼眶中徐徐落下的眼淚,一邊想著眼前人不是他,一邊又私心的覺得可能是他。
兩人擦肩而過,夜宸沒有聞到熟悉的味道,闔了闔眼眸,苦澀一笑。
有時候太感性,確實不太好。
「恭送國師。」白廉一路送人到了門口,清潤的雙眸布上一層陰霾,嘴邊的笑容陰惻惻的,叫人一時之間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外面的賓客四散而走,似乎沒有吃多少酒,桌上的菜也都很齊全,就好像他們沒有來過一樣。
進了洞房,白廉藉口書房有事,躲了這次的洞房花燭,只留下夜宸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坐著,孤寂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