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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盡便自盡吧。
天鷹公爵之死對陛下而言,是件利遠多於弊的好事。
禿鷲麾下的蟲族大多因利而聚,為了利益而來的蟲可不會為了死去的公爵憤憤不平。
那些曾歸附皇室,後因天鷹公爵崛起而動搖的貴族們都被震懾,紛紛私下感慨陛下的隱忍果決。
阻礙新財稅法案推行的力量似乎一夜之間消失了。
陛下抓住了機會,也因加班頻率過高又吃上了朗斯特皇后的營養餐。
痛苦、忙碌並快樂著。
根據《起源回歸計劃》等相關法案,A序列的泰倫·道格拉斯公爵的屍體應該在特殊處理後被運往半人馬座母星。
但泰倫·道格拉斯是帝國歷史上第一例明確觸犯叛國罪的蟲,同時他還是擁有諸多特權與豁免權的帝國公爵。
法庭和貴族議會經過多輪激烈辯論,終於在泰倫·道格拉斯的罪名與判罰上形成多數意見。
根據公爵的罪行和目前的證據,泰倫·道格拉斯的屍體仍應被處以公開絞刑。
這是阿卡德帝國法律中對叛國罪的處罰,連公爵也無法被豁免。
星曆1814年4月21日,天鷹公爵泰倫·道格拉斯的屍體在上城區莫爾滕刑場被公開處以絞刑。
觀刑者蟲山蟲海,沒法趕到現場的可以通過星網直播全程觀看。
聚在直播間裡觀看泰倫絞刑的蟲,甚至比看瓦萊特和塞西爾蟲婚的還要多。
臉上有顯眼疤痕的前星盜頭領扎因和牧神星盜團的兄弟們來到了現場。
扎因感覺到,那塊久久壓在心頭的巨石不見了。
仇恨、絕望、迷茫等負面情緒在扎因心中積蓄了太多太久,以至於真相終於得見天日的時刻,他感到心頭多了一絲空洞。
復仇已經成為他蟲生中牢不可分的一部分。
扎因和他的前星盜兄弟們需要花點時間思考,以後的蟲生該如何安排。
法庭沒有判太重的罰款,加上塞西爾上將的副官提供了前牧神星盜團成員們在某衛星軍營內義務勞動的證據,可以折抵監/禁時長。
扎因用快忘光的數學大致計算出,他們可以在兩年內,通過打工方式分期交清罰款。
他拒絕了上將的星幣資助。
前星盜們得到了新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行走於帝國任何一顆星球的地表,不必擔心泰倫公爵和探索軍團的追殺。
塞繆爾日夜兼程,趕到首都星時,莫爾滕刑場正在上演公爵雌父的絞刑直播。
失蹤中將衣著簡單低調,站在蟲群中毫不起眼。
塞繆爾在蟲群的歡呼聲中提前離開了刑場。
長蛇座右執法星ZA-03星的莫爾忍受著直播卡頓,守在光屏前看完了刑場直播的全程。
前星盜扎因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奸商」莫爾願意大度無私地給他們星盜團提供幫助。
星盜頭子問過莫爾幾次,莫爾都沒說。
莫爾沒告訴扎因的是,他的子嗣和親屬,大多喪生在赫里福德星的慘劇中。
只有他因長年在星系外行商逃過一劫。
瓦萊特得知了天鷹公爵的下場,沒興趣也沒時間去旁觀。
維初雷提機甲的初步設計環節已經完成,目前正在進行各種細節設計。
如果機甲設計圖需要在紙上手繪,瓦萊特的設計稿加起來,大概能堆滿一間三米高、十平米的屋子。
明知在塞西爾上戰場前,造出打破不可能三角的新能源機甲幾乎不可能,瓦萊特還是在努力推進度。
除了製造新型機甲,吸收靈氣更是重中之重。
魔尊一邊覺得大乘初期的修為不夠,想再快些,一邊常常提醒自己,進境太快的危害,很是自相矛盾。
瓦萊特的黑髮已經長過了肩頭,但他隨手束起,沒空精細打理。
甚至也沒空多寬慰好友丹尼爾,雖然丹尼爾聽到泰倫公爵自殺的消息,第一反應是露出笑容。
塞西爾看出瓦萊特的忙碌,過度忙碌對雄蟲健康無益。
上將想邀道侶參觀軍營,除了放鬆還有塞西爾的私心,他可以和雄主再同游一次。
瓦萊特覺得行程有些耽誤繪圖進度,有點猶豫,沒立刻同意。
塞西爾懂了雄主的心思,不忍為了自己的私心讓瓦萊特遲疑,沒再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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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瓶公爵擅長利用星網宣傳。
蘭德里柯公爵一向認為,好事必須大肆宣揚。
眼下,第一批前往遠星基地的雄蟲已經抵達並開始工作。
蘭德里柯便買通,不,公爵在星網上公開徵集主題作品,並給予獲獎者高額星幣獎勵。
網站上熱度最高的卻是《靜靜的星河》,並非蘭德里柯安排的寫手。
該作者筆名風格獨特,「專業退堂鼓演奏家」實在不符合阿卡德帝國宣揚的主流。
公爵反覆讀過《靜靜的星河》(注1)開頭。
他還是沒有利用自身影響力,將他安排寫手的文字推廣到首頁。
「不是工程船開墾帝國嶄新星域,拓出未知星域的是星艦與機甲。
新建荒星基地下埋著軍雌蟲翼,裝扮貿易航線的是貴族的星船。
星際航線靠千萬美麗蟲翼點綴,絢爛的蝴蝶星雲本是雌蟲展翼。」
「拉米羅,」寶瓶公爵府中,蘭德里柯找到自己的雄蟲子嗣,「去查查『專業退堂鼓演奏家』,想辦法讓他成為替我們工作的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