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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意識到後立即改口,公爵還是被「雄蟲的風度」這一修辭刺激到了。
「哈?雄蟲的風度?丹尼爾·道格拉斯,我聽到了!」
公爵有瞬間氣急敗壞,使得丹尼爾之前的解釋全部徒勞無用。
「好得很!你在道格拉斯家族族長面前談論『雄蟲的風度』?」
公爵氣得快要口不擇言:「你忘了小時候是誰把你從那個『有風度』的雄蟲手下救出來的?」
丹尼爾垂眸,心想就算那樣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公爵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無論丹尼爾出言解釋、還是沉默以對,他都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喉嚨發出「嗬嗬」的怪音。
「嗬嗬」聲持續了好一會兒,令丹尼爾有點想不顧禮節捂住耳朵跑出去。
「好,既然這樣,」公爵情緒穩定下來,做出決定,「既然你做不了塞西爾的雄主,就想辦法接近路德維西或者尤里安吧。」
身為出身優渥的高序列貴族雄蟲,丹尼爾對蟲婚懷有幾分期待。
通常,高序列貴族雄蟲是帝國最舒服的一群蟲,天鷹公爵府例外。
某次從戰場負傷歸來,親蟲面前,痊癒的泰倫公爵仿佛換了個蟲。
小丹尼爾不喜性情大變的雌父,更常與風度翩翩的雄父親近。
可年幼的蟲崽丹尼爾不理解,為什麼氣質出眾的雄父也突然變得暴戾狂躁,還會說很多奇怪的話。
記憶中公爵找過許多醫生,但雄父的狀況卻一天天惡化……
丹尼爾止住回憶,專注應對隨時可能發難的公爵。
他不再是幼小無助的蟲崽,他很快會成為其他雌蟲的雄主。
雖然想找到一個對他言聽計從、不是貴族軍雌、還能幫他反抗天鷹公爵的雌蟲不太容易。
大部分主動接近他的雌蟲都是為了老禿鷲的權勢。
「差點忘了,帝國第一順序繼承者不選A序列之下的雄主,我還得想辦法幫你瞞過皇家的序列檢測……」
老禿鷲煩蟲的聒噪聲還在耳邊喋喋不休,丹尼爾只想快點去攝政街與瓦萊特見面。
「好在你的長相夠用,只要有辦法通過檢測,說是S序列也沒蟲會懷疑……」
冗長的話語總算快要結束。
「最近少跑出去玩,我會讓管家監督你把兩位殿下的喜惡都背下來。」
公爵最後吩咐道。
年輕美貌的雄蟲用婉轉動聽的聲音答應道:「是的,雌父。」
其實丹尼爾心裡正在翻白眼,老禿鷲事兒真多。
為了與瓦萊特在攝政街順利會面,丹尼爾只好在探索軍團退役准將兼公爵府管家的監督下,忍著厭惡,把兩個殿下的經歷和好惡從頭到尾記了下來。
蟲神啊,來個星盜把他從公爵府綁走吧。
他可以先假裝柔弱順從,待星盜們對他放下心來,再突然釋放信息素把他們統統放倒。
下一步,讓綁架他的星盜團全員臣服,成為已探索宇宙唯一的雄蟲星盜團長。
等他不斷擴張勢力,成為最厲害的星盜團長後,他要干票大的!
大的就是……就是干翻探索軍團的旗艦、活捉老禿鷲!
就算老禿鷲哭著求著他放過自己,他還要看心情決定。
啊,離老禿鷲哭著求自己,只差一個潛入首都星綁架他的星盜了。
勇敢的星盜啊,你在哪裡?
這裡有一個寶貴的、擊敗探索軍團上將的機會。
偉大的雄蟲星盜團長、探索軍團的征服者、邪惡禿鷲公爵的擊敗者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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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約瑟夫手裡收購的上品星石已經被瓦萊特熟練雕刻成了塞西爾的模樣。
將商業大佬版塞西爾擺在對面桌上,瓦萊特從櫃頂找出幾塊被塑料膜包裹的木板。
他一本正經詢問桌上「上將」的想法:「古琴有仲尼、連珠、落霞、伏羲、蕉葉等式樣,你喜歡哪個?」
問完又自作主張給出答案:「我覺得伏羲式不錯,你一定也會喜歡。那就說定了,這次先做伏羲式古琴。」
在靈活的精神力觸手和靈力的配合下,木板很快變成光潔細膩的琴身模樣。
他在琴面鑲嵌好十三個琴徽,確認音位準確,再檢查確認,作為共鳴箱分界線的雁足位置正在尾托與軫池的黃金分割點上。
按先五六七再一二三四的順序上弦,斫琴終於完成。
瓦萊特回憶著塞西爾獨唱版的《窗邊的風雨蘭》,很快完成減字譜,給桌上的「上將」彈了一遍。
他對自己有些生疏的琴技感到不滿,道侶音樂造詣高深,他要努力復健。
「忽略剛才的小失誤。」
瓦萊特煞有介事對著桌上的星石塞西爾道。
他又彈了幾遍,琴音愈發流暢。
想了想他會的曲子和道侶的音樂造詣,如果給塞西爾彈奏一首《鳳求凰》,塞西爾想必能聽懂曲中不言自明的含義。
如果他在修真界就遇到了塞西爾,想必是在鳳凰一族的領地。
想起那個奇怪的夢,他差點忘了看道侶蟲崽時期的照片。
蟲崽時期的塞西爾,會跟夢裡的小鳳凰長得一模一樣嗎?
對於修為高深的修者,夢境也許是在向他暗示某種信息。
修真界的故人青鸞、找不出疏漏但肯定有問題的陣法、疑似出故障的青鸞魂晶、停滯的修為、化身鳳凰的塞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