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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開口回答梅布爾斯的問題,說的話卻是答非所問:「你怎麼知道,阿蘇已經接受我了?」
梅布爾斯陡地睜大雙眸,湖綠色的眼睛充斥著不可置信的憤怒:「你怎麼能,褻瀆陛下?」
「不,我和你一樣,虔誠地信仰著他。」依什梅爾同樣以蟲族語回復,目光狀似平靜卻暗藏警告,「他已不是從前的陛下,別再把你的意願強加給他。」
話落,他似不想在原地多留,直接瞬移出了客廳,留下梅布爾斯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呆然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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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楚懷星沒有前往冒險家協會的計劃,那麼午餐過後,通常就是蟲族語言和常識的學習時間。
而由於新貨都還未到,楚懷星又計劃明天去找西蒙·桑切斯商量申請新身份卡的事情,準備等件事確定,就投入存款擴展店鋪面積,因此今天和明天都相對空閒,擁有充足的時間投入學習。
二樓起居室內,縱使擁有充沛的精神力,在經歷了三個小時數百個複雜詞彙的強記硬背和語法訓練後,楚懷星還是感到有些頭昏腦脹。
這並非是體力不支或精神力不足造成的暈眩,而純粹是學習過度,大腦繃得太緊,思維有些轉不動了。
「可以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有點累了。」楚懷星不是喜歡逞強的人,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哪怕周圍有依什梅爾、蘭德爾和塞噠的圍觀,他也能輕鬆承認自己的短板。
梅布爾斯當然不會勉強陛下學習太多,事實上,即便陛下不想重新學習蟲族語言也不是什麼問題,他相信多的是蟲族願意為了陛下學習新人類的通用語。
楚懷星靠在沙發背上,揉了下額角,見梅布爾斯關閉他的教學屏幕,正想問一句自己的蟲族語掌握程度在蟲族內部算是什麼水平,這時,他的精神體忽然連接上一道意識。
——【陛下,您練習入夢時,可以常來我的夢裡看看嗎?我經常會夢見您。】
夢見我?是夢見過去的那位蟲王吧?
楚懷星心里暗嘆,輕而易舉地分辨出了這道意識來自於梅布爾斯,不過有些疑惑,對方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提出請求。
梅布爾斯探向他的那絲精神力只屬於單向的連接,他可以傳遞自己的話語,而楚懷星可以傾聽,卻無法回答或探索對方的思想情緒,除非他探出精神力接觸梅布爾斯的精神體。
他沒有這麼做,畢竟在場的高等蟲族除了蘭德爾,還有依什梅爾,即便他們在正常狀態下無法察覺到他和梅布爾斯之間的交流,楚懷星還是不想在依什梅爾身邊做這種偷摸用精神力私聯另一位下屬的事。
最終他只是看了梅布爾斯一眼,表示自己聽見了他的請示,並未在明面上給出什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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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儘管白天沒給回應,晚上在選擇入夢對象時,楚懷星還是率先想到了梅布爾斯。
沒有其他原因,只是想去他的夢裡看看過去那位蟲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真的和他長得一樣。
夜闌人靜,耳邊唯有輕輕的呼吸聲在流動。
楚懷星微側過頭,在朦朧的黑暗中瞧著身邊人沉睡的輪廓。
注視了片刻,他伸手將依什梅爾遮蓋半邊臉頰的頭髮捋到枕頭上,旋即感受到對方纏在自己雙腿上的尾巴收緊了些許,隔著薄薄的睡褲面料傳遞來愈發炙熱的溫度。@無限好文,盡在 5 2 shu ku.vip
楚懷星從他緊貼的身體中感受到了另一股滾燙的騰升,擔心吵醒他會引來更為麻煩的事情,於是及時地收回了手,沒有再做多餘的動作。
靜靜呼吸了一陣,待確認依什梅爾沒有睜開眼,他才悄然鬆了口氣。
雖說彼此間的關係已有轉變,但因為之前就已習慣了一起睡覺,即使成為了情侶也沒有什麼改變,頂多就是依什梅爾靠近他的姿勢和動作變得更理直氣壯了。
從前都是趁他睡著了,才悄悄放出尾巴纏繞上他的雙腿,現在則剛進被窩便迫不及待地貼近過來。
不僅是尾巴,雙腿、手臂和腦袋也要貼著他的身體,恨不得將他整個人包裹進自己的懷裡。
楚懷星看在他只是想抱著自己睡覺,而沒有更過分行徑的情況下,就容忍了這種程度的親昵,告訴自己遲早也是要習慣的。
況且,他們在一張床上睡久了,也算有了些默契。
楚懷星若是不舒服想換個姿勢,如果只是輕拍兩下他的尾巴,那麼那條長尾往往會像受到什麼刺激般地纏得更緊,而他若是重拍幾下,那依什梅爾便會知曉他不舒服,從而鬆開尾巴,令他調整睡姿,過一陣才又糾纏上來。
這過程中,依什梅爾通常都是一副閉著眼安睡的模樣,眼睫都不曾顫動一下,仿佛他的尾巴和他本身有著不同的意識,是兩個分離的個體。
楚懷星發現這點時不由覺得好笑,有時早晨提前醒來,閒著無聊就會故意逗弄他的尾巴,一會兒重一會兒輕地拍著根部發熱的鱗甲,感受那纏繞在自己雙腿上的尾巴時而緊繃時而放鬆,過一陣就會像惱羞成怒似的緊緊纏繞住他,一動也不肯動。
不過這會兒,他倒是不敢再逗弄對方了,白天在盥洗室觸摸到的沉重分量現在還停留在他的手心里磨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