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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三七噎了一下,開始搜腸刮肚:【額,他……他會試圖用一些美好的事物蒙蔽宿主!】
它越編越自信:【他、他還會製造一些巧合!遇事時會努力表現得善良美好、心胸開闊、與眾不同,就是為了吸引宿主大人的注意,讓您覺得他很單純很有愛心很不做作!可等您真的這麼覺得,宿主大人就已經掉進愛情的陷阱了!】
天字三七回憶著先前阿翡自己暴露的「黑歷史」,加油添醋:【而且,而且他還會抓住各種機會,用身體誘惑您,騙您和他雙修,甚至簽訂契約,將自己的骨血獻給他,然後始亂終棄——】
蘭風逐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開始想像「愛情的陷阱」有多美好,到最後一句「始亂終棄」時卻忽而變臉,神情冷淡地將它打斷。
「……天字三七?」
【是、是!】
蝴蝶聲音一卡,忽然有些心虛:【宿主大人……您有何吩咐?】
蘭風逐沒答,反倒出手如電,驀地捏住了蝴蝶半透明的翅膀!
天字三七嚇得緋紋顯現,以為自己又要被捏死,卻見少年扯了扯唇角,緩慢道:「希望你明白,我留下你是為了什麼。」
他天生骨相鋒利、輪廓偏深,五官褪去稚氣後愈發顯得俊美無儔、俊眉深目。
也正因如此,他笑時總讓人覺得笑意不達眼底,不笑時更是顯得沉鬱冷傲,侵略性極強,仿佛下一刻便要拉著整個世界同歸於盡。
若換個身份降生凡世帝室,在塵世污濁中長大,當是不折不扣的陰鷙暴君。
系統嚇得直哆嗦,對方卻一扭身,將它輕輕放在船舷邊緣。
蘭風逐指尖溫柔地撫了撫它半透明的淺金色翅膀,緩慢開口:「若不會說些我愛聽的,以後便別說話了,知道嗎?」
天字三七想點頭,又發現自己沒頭,只好忙不迭顫了顫翅膀,表示了解。
蘭風逐滿意點頭,終於開始修煉《上清心訣》。
待日頭徹底沒入連綿群山時,靈舟終于越過萬頃海域,來到陸地邊緣。
馭獸人敲門叫醒翡寒衣,後者又戳醒入的蘭風逐,一行人下了靈舟,馭獸人留在獸欄照顧靈鷲,蘭翡二人則來到鎮上,預備尋個住處過夜。
甫一踏過白石牌坊,便聞不遠處嘈雜騷亂。
是一名素衣少年紅著眼眶,正被另幾人拉扯,身後還有一名倒地不起的老漢,胸口起伏微弱,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小賤-人,可是你自己說賣身救父的!怎麼,拿了錢還想賴帳?」為首一名面帶凶煞的男子抓著素衣少年的手腕,怒氣沖沖道。
少年哭得更厲害了,急急辯解:「這位大哥!非是奴賴帳,但你只施捨十個銅板,奴怕是連醫館的門都進不得啊!」
「廢話怎麼這麼多!」男子啐了一口,突然大笑,「既嫌錢不夠,不如我們將你爹弄死,十個銅板可夠你買個上好的草蓆了!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蘭風逐俊眉深鎖,卻被突然停下的翡寒衣擋住,只好靜觀其變。
這邊動靜太大,早就吸引了周遭鎮民的注意。
有人神情不忿,卻被身邊人一拽:「你出什麼頭,不知那為首的是鎮長家老蚌生珠得來的獨子?」
那人聞言,當即面色一變,飄忽著移開視線。
鎮長兒子見狀愈發得意,招左呼右竟真要對地上那垂死的老漢動手,不想竟打了個噴嚏。
「阿嚏!」他停下動作,搓著手臂與跟班們面面相覷,「怎、怎麼忽然這麼冷——啊!!!」
蘭風逐上前的腳步頓住,下意識望向翡寒衣。
後者面無表情,劍指卻凌空一划,不遠處人家門口懸掛的柴刀與鐮刀登時驟雨般飛向幾人,直指面門!
混混們尖叫一聲四散奔逃,可那些柴鐮卻如長了眼,快而精準地在他們周身來回穿梭,將尚算光鮮的衣著割得凌亂不堪,嚇得幾人哭爹喊娘,好不悽慘。
「你、你們慘了!」
鎮長兒子邊哭邊逃:「等我回家找爹娘,把你們同這小賤-人一起打殘!打死!!!」
蘭風逐皺眉,又聞身側一聲冷哼,顯然是動了殺心。
見翡寒衣手腕一轉似要催動那些柴鐮割往要害,他忙道:「阿翡!」
翡寒衣動作一頓,凌厲視線落在前者神色緊張的俊臉上,沉默兩息,終於對著幾人冷冷道:「滾!」
低叱驚雷一般,頃刻將混混們意志壓垮,屁滾尿流狀四散而去。
「多……多謝這位仙人……」素衣少年愣了一會,突然掉起眼淚,「仙人救命之恩,我父子二人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終身侍奉……」
他還沒說完,那白衣少年又一掀眼皮,眸光幽冷:「你也滾。」
少年嚇得一縮,卻還是不死心地嚶嚶哭著,伸手欲拉對方衣角;蘭風逐心道不妙,果見一柄柴刀倏地破空而來,堪堪停於少年頸側。
「阿翡!」
蘭風逐死死握住刀柄,急得冒汗:「冷靜!」
翡寒衣掃他一眼,舉步離去。
蘭風逐鬆了口氣,將柴刀丟去一旁,又摸遍全身翻出幾兩碎銀,交入少年掌心:「莫怕,趕緊去尋大夫吧。」
「是,是……」被嚇呆的少年連應幾聲,立即回身去扶地上老者,兩人彳亍離去。
蘭風逐長舒一口氣,立即一路小跑追上翡寒衣:「阿翡,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