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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線當下就起了疑心,遠遠地就跟上這名男子。
卻不料這名男子防備心十足的重,路上不緊不慢地繞了好多地,似是在故意地兜圈子。
眼線以為自己被他發現了,卻不料下一瞬,男子在一處隱蔽之地停下。那處竟等候著好幾名同樣是布衣打扮的男子,但他們顯然都是喬裝打扮過的。
幾人交頭接耳,似是交談著密事。
眼線距離得遠,再加上幾名男子附耳密談,他根本聽不到交談內容,只能一直盯著那幾人的一舉一動。
也不過是半炷香的時間,幾名男子便不再交談,而是各自分開往向各處方向走去。
眼線見幾人離去方向不同,頓時沒了主意,不知跟蹤哪一個為好。
沒想到,那名東廠督府中出來的男子只是在這街道附近轉悠,未曾遠離。
而另外幾名男子卻是各自走上了另一條街道,眼線便選了一個離得近的趕緊跟上。
而眼線跟蹤的這名男子的模樣打扮,似是一名市集裡的小販。
他的背後背著一個竹藤製的籮筐,籮筐頂上蓋著一層深色布,令人瞧不清裡頭放置了什麼東西。
他同樣是繞了很多彎路,眼見著頭頂的天兒都快黑了下來,男子才走進一家偏僻處的店鋪里去。
眼線不禁抬頭一看,竟發現那是一家藥材鋪。
那男子來藥材鋪,為何要這麼避人耳目?
此處必定是有蹊蹺。
半晌,男子從藥材鋪中走出,手上未提著任何東西。他若不是來購買藥材,難道只是來藥材鋪尋人不成?
眼線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目光倏地就放在了那男子後背處背著的籮筐當中,那裡頭定是放了東西的。
眼線趁著男子離開藥材鋪的時候,立即就入了藥材鋪中,尋著屋中的掌柜,便逼問道:「適才之人可有買了什麼藥材?」
掌柜見來人凶神惡煞,不似是好人,他也不敢招惹。那男子來買的也不是什麼特別之物,便都一一說了出來。
眼線聽完,拿不了主意。當下也無法繼續跟蹤男子了,便先回了柳府上報了消息。
柳玉聽聞眼線來報,面上並無過多波瀾,嘴裡卻是呢喃著幾味藥材的名字。
這些藥材多是滋補的藥物,而這其中,卻有一味藥的藥性好生不同,這味藥便是……
「藏紅花。」
柳玉一雙如春三月的眼眸微微地眯起,眸中幾不可查地流轉著微光。
只怕其他藥材都是陪襯,只有這藏紅花才是真正需要的藥物罷。
應是怕被人注意到,才特地分了幾撥人,各自買寒性的藥材去了。
若是有人察覺,也無法從單獨一處就看出端倪來。
東廠之人,又有何人需要用到這寒涼之物?又這般鬼鬼祟祟,不能讓他人發覺。
細細推敲,便能猜到了。
他的思緒,似乎從遙遠的回憶中歸來了。
如玉般的指尖撥弄著緊繃的琴弦,琴聲不斷,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錚錚。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溫潤眸色一變,琴聲陡然急轉。琴聲變得鏗鏘剛毅起來,宛若猛流浪花擊石,江河翻騰入海。
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古琴中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弦音。
只見古琴之中猛然斷了一根琴弦,繃斷的弦帶著極強的力道,竟硬生生地割開了他的手去。
手背很快地就現出了一線血痕,尾端浸出一粒血珠,緩緩地順著手背流下,滴入古琴之中。
那震耳的餘音久久不散,竟是比適才那動聽的琴聲還要勾人,崑山玉碎、鳳凰鳴叫也不過如此了。
他徐徐地吐出一聲氣,說不出是愜意的、還是悲傷的。
只是嘆道,那需用到寒性藥物之人。
怕是和他一樣,皆是身不由己罷。
第86章 冷冷清清
今日的天有些暗,周遭似乎籠罩著一層淡灰色的迷霧。而這陣迷霧之中,卻有細細碎碎的白色細末兒從頭頂處落下。
雖是剛過了春,那陣喜慶氣氛卻留得並不長久,大抵是被這寒凍的冷風給帶走了罷。
青黛自然是感覺到冷意了,白日便一直在屋中取暖,看著書本中記載著的趣事,打發著冗長又無聊的寒冷時節。
這書中的事兒看來看去都是一個模子的,看多了也覺得乏倦。
青黛正想尋翠翠來說說話,忽而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便傳進一道粗糲的聲音。
「夫人,宮裡頭傳話來了,皇上請您至宮中一敘。」
青黛聞言,心頭便是起了幾分疑惑。這般大冷天的,出至外頭走路都不利索,還敘什麼呢?
她細細回想,便想起春節時,宮裡也是有擺宮宴的,只是這次秦肆並未帶著她赴了宮宴。
許是這舉國同慶的春節已經過了幾日,皇上稍稍地得了空,便邀著她和秦肆一同聊些閒事去罷?
如此,她便趕緊朝著外頭應下了。
這天兒冷得很,絲絲涼氣都往衣裳裡頭冒去。
青黛身子骨弱,便披上了一層織軟毛的斗篷,抵禦著幾乎是無縫不鑽的寒氣。
開了房門,便能見著撐著紙傘的內侍。
能留在督府中做事的內侍都是人精,青黛剛踏出房門去,守候在外的內侍與她隔著一些距離,那畫著縹緲紅梅的紙傘卻已湊到了她的頭頂上,隔絕了漫天飄散而來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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