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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官就這樣在無意識中將紀清閣給順好了。
他回過神來,摸了摸唇角破皮的地方,語氣有些凶凶的質問道:「對了,殿下還沒回答我,剛才為什麼要咬我。」
他一睡醒就被咬了,要不是殿下做的,他早就發小脾氣了。
紀清閣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吃醋了,看著執著於要討公道的少年,她只給出了四個字。
「情不自禁。」
聽到這個回答,蘇官偏了偏腦袋,臉頰閃過幾道紅暈,抓著自己膝上的布料,話也說得有些磕巴羞澀,「那殿下,下,次還是禁一下吧。」
他抬起頭,眸子雪亮,表情正經,「要不然,就咬那些能被衣服遮住,看不見的地方...」
紀清閣現在對他的語出驚人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還是不免壓了壓胸膛里的熱意,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只要你乖乖的,就聽你的。」
「我很乖的。」蘇官摸了摸肚子,「小寶寶也跟我一樣乖。」
大夫說前三個月里,有些孕夫可能會過得很難受,會出現噁心厭食的反應,但他並沒有,反而吃得越來越多,最大的變化就是累得快,比以前要嗜睡很多。
紀清閣盯著他的肚子,笑道:「你們都是乖孩子。」
萬之如現在在蘇州住的宅子,雖然比不上萬家從前的園子,但對於當初的她來說,能和父親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已經不錯了,萬家敗落後,從前的親戚朋友,生意夥伴,受萬家資助的學子,全部都避之不及,根本不會向她們父女伸出援助之手。
都說商人重利,本性涼薄,她還是萬家的小姐時,只覺得這句話太貶低商人了些,但當真的處在這個境地中,卻是真的體會出了。
其實哪裡只是商人涼薄,人性炎涼罷了。
這其中只有宋員外是個例外。
宋員外年輕時曾看走眼過一單生意,那時候母親及時點醒,才免於宋家遭受損失,從此兩家便有了交情,逢年過節也都會走動。
在萬家出事之前,萬之如跟著母親拜訪過幾次這位以玉石發家的宋家,宋家的財力在蘇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宋員外卻將唯一的兒子嫁了出去,這點被不少人所議論,這樣一來,宋家豈不是就沒有可以繼承家業的後嗣了。
萬之如雖然是商戶出身,但也是讀過書的,她從來不會加入到這樣的議論中。
她那時候其實也是有幾分首富之女的傲氣,放眼整個蘇州,她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母親的不少生意夥伴都說,萬家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若沒有那件事,她現在也應該早就接手了萬家的生意。
只是世事難料,母親被官兵抓走,甚至連個罪名都來不及定,就被害死在了獄中,萬家所擁有的商號與銀礦,全部都進了太守的口袋裡。
因為家中突遭變故,父親差點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她也才十五歲的年紀,根本沒辦法扭轉局面,甚至還要面臨被太守滅口的危險。
在被接到宋家後,她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本是最意氣風發,驕陽似火的年紀,她卻蒼白又單薄,完全沒了往日半分的神采。
哪怕父親哀聲求她,她也沒有進過一滴水,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已經這樣了,家破人亡,毫無希望。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一個少年突然闖進了她的生活。
少年擁有一雙清澈的小鹿眼,看起來比她小上幾歲,面龐還帶著濃濃的稚氣,眉眼雖然沒有完全長開,但已經是極為驚為天人的漂亮,不似凡人的精緻。
他像是剛剛從外面回來,懷裡抱著一堆糕點,在看到她時,微微彎下腰,衣擺落到地上,沾上了灰塵,但他卻沒有一絲嫌棄,而是軟聲問:「外祖母說你都半個月沒吃過東西了,人怎麼能不吃東西呢,你餓不餓呀?」
少年把糕點分給了她,「這是我剛買回來的,還熱著呢,分享給你吃。」
她手裡突然多了個熱乎的糕點,「你是...」
她許久未開口說話,嗓子像是被刀割過般,又啞又疼。
她在宋家待了半個月,卻沒有見過少年,聽他稱宋員外為外祖母,難道是宋員外的外孫?
少年的回答印證了她的猜測。
「我叫蘇官,是陪阿爹回來探親的,昨日才到蘇州。」
她想從地上站起來,可是卻使不上一絲力氣,身體早就在即將崩潰的邊緣了。
少年見她拿著糕點不動,開口道:「姐姐,你吃嘛,這個很甜的,吃了就會有力氣的。」
聽著少年這番話,她鬼使神差的把糕點放進了嘴巴里。
她以前從來沒喜歡過任何人,商戶跟官家不同,忙碌於生意,晚婚的更是比比皆是,但從那天開始,她的心裡卻多了一個人。
她開始吃東西,開始喝水,重新開始振作起來,宋員外不知道這是自己小外孫起的作用,念著昔日跟萬家的交情,給了她兩個選擇。
一是帶著父親離開蘇州,宋家會給她一大筆銀錢,足夠安穩的過完一輩子。
二是留在蘇州,隱姓埋名在宋家的商號里做事,能不能幹出一番事業,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個,蘇州是她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是她的根,而且父親的眼睛落下了病根,需要長時間的療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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