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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蕪接過婢女整理好的藥盒,起身離開。
她剛走出幾步,轉頭看向喜姝,淡聲道:「你以後,離他遠點。」
喜姝挑眉:「你什麼意思?」
繁蕪盯著她的眼,笑道:「他不適合你。」
喜姝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你會說話,與許多人不同,我不與你爭可以,那你告訴我我的出路在哪裡,我也這個年紀了,還是帶著我哥的任務來長安的,現在很不好交差。」
「我與你認識有幾年了,我就直說你的性子我喜歡,你既誠心想讓我獻計,那我給你想一條出路,明日太學門前見吧。」繁蕪說完轉身離開菡萏台。
喜姝盯著她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送繁蕪的婢女去而復返後,詢問喜姝:「公主,她說的您真的能信麼?」
喜姝冷道:「她說的總比這皇城中其他人說的可信。」
「為什麼呀……」婢女不解其中意。
喜姝:「因為她還有幾分真性情。」
婢女抿唇依舊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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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太極門前。繁蕪老遠就見到喜姝帶著一個婢女等候在那。
繁蕪走過去:「公主如此誠心,本官此計不會讓公主失望的。」
「那你說,是讓我選誰?」
「鄭馮之子鄭遲年長公主一歲,他至今仍未娶妻,公主如此性情可入將門。鄭遲常年在軍營,也不會約束與你。」
更重要的是鄭遲是明王的人。
「我以為你說是哪個侯爺哪個國公府世子,呵,一個將軍的兒子。」喜姝面露不悅,那個鄭遲她見過一面,外表不差,但她敢保證他二人誰也看不上誰。
「公主還是不信我,既然不信我,也沒法再說下去了,告辭。」繁蕪轉身向學士殿的方向走去。
這時往來的人變多了,喜姝礙於顏面也未想去追,轉身走了。
繁蕪去學士殿呆了一個時辰後,又隨賀蘭大人的弟子去太學聽課。
去了太學方知,她得和一群十來歲的世家公子小姐聽課,頓時失了興致……
可由不得她不去,這是賀蘭大人吩咐的,讓她去甲字一班報到,年底還得隨這群人一起考試。
坐在甲字一班的課室里,繁蕪陰沉著一張臉,活到這個年紀也沒受過這種「委屈」。
這群少年打量著她,過了一會兒甚至議論起她來……
「你們認識她嗎?」其中一個紫衣少年問道。
這個少年一看便知是所有人里生得最好看的一個,性子也似乎是最頑劣的一個,他翹著二郎腿,一開口說話旁的人都不敢不回答他。
或搖頭,或回答他「不認識」。
少年皺眉:「真有意思,你們一個也不認識她?」
有個世家貴女,顫聲問他:「葉六合,你難道認識她?」
葉六合冷笑道:「我不認識才問你們的啊。誰不知道我最不喜歡參加宴會,你們既然每場宴會都不落下,怎麼會沒人認識她?」
「……你這麼打聽她做什麼?是因為她好看?」有人弱聲問他,問完了低下頭不敢看他。
少年漂亮的眉頭猛地聚在一起:「瞎說什麼!我見過比她還好看的!」
其實他沒見過比這人好看的人,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下意思的,又向那女子的方向投去一眼。
這時猛然觸及她的眸光,他駭然收回目光,一張俊臉脹得通紅。
一個小弟連忙給他扇扇子:「葉大哥,瞧把你熱得,臉都燒起來了,去去去,別圍著了,把我大哥熱到了!」
圍著說話的人陸續散去回各自的位置。
他們也忍不住向那女子看去,她是真好看……
葉六合那位扇著扇子的小弟陡然想到一點,不禁收了扇子,坐至葉六合身邊小聲說:「大哥,你看她不是和殷大人穿著一樣的衣衫嗎?那她就該是女學士,女學士里她這麼年輕的絕對少之又少,等會一查就知道了,你等著。」
他分析一通後,很快站起身往外走。
沒一會兒去而復返。
「大哥,這位就是二月時封的那位女學士,聽說是什麼朝議郎的妹妹,我也不認得那朝議郎是誰,直接打聽了名字,她叫繁蕪。」
「姓『繁』?」葉六合挑眉。
魏冰搖頭:「這就不清楚了。」
繁蕪剛看完中庸第十段,再抬頭時,聽到那兩個少年還在議論她……
從議論她的名字,到說起昨日有大人在學士殿訓她的事。
「學士殿大人說她目無兄長忘恩負義,方才外面也有人在傳她的事。」魏冰一屁股坐在桌上。
葉六合掀眸看向他:「你給我下來。」
魏冰嚇了一跳,趕緊坐回座椅。
手裡轉著的毛筆一停,繁蕪忍俊不禁。
正這時殷大人進課室,一時課室內安靜的能聽到呼吸聲。
殷大人是賀蘭大人的女弟子,時年二十九,她是太學裡專授四書五經的女學士,她的經學研究在魏國很出名。
當初姜曳也是聽她的講習,只不過姜曳還沒有讀完四書五經便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