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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蕪驚恐之中正想著要逃,殿門打開了,有侍官快步走來。
那幾人強押住她們往殿中走。
還未進殿便嗅到一股濃重的焚香氣息,繁蕪不自覺的皺眉。
迎面走來了一個嬤嬤,這人掐著繁蕪的臉看了一會兒,冷道:「這個扔出去。」
繁蕪睜大眼睛,她不知自己是逃過一劫,還是被扔出去後就會被殺掉?
那嬤嬤走過去看向顧流觴:「這位夫人請進吧。」
繁蕪被押走時恍然想到了什麼……那位東齊國的狗皇帝,傳言他只碰婦人。
可問題是顧流觴是高旭顏的夫人啊!!
繁蕪被扔出殿外,那些守衛沒有動手,她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頭疼欲裂。
可半刻鐘不到,殿中傳來驚呼聲。
「皇上!」
「傳御醫!快去傳御醫!」那個嬤嬤慌張地向殿外跑!
這一聲驚呼讓繁蕪陡然想到在須彌殿前顧流觴那個詭異的笑容,她突然意識到什麼,拔腿就跑。
若是顧流觴真的弄死了皇上,等下就有侍衛來抓人,抓到了就會被當場處死!
可繁蕪根本沒辦法走出須彌殿的範圍,這時有一群侍衛向這處走來,她慘白著臉,只能找地方先躲起來。
……
被嬤嬤叫進高厲次的寢宮不過半刻鐘。
顧流觴幾乎是一進殿就弄死了高厲次,如今的高厲次不過是一個被酒色掏空身體的老人,而顧流觴不一樣,她是年輕人,一個沒日沒夜練舞的人,她的身手遠比常人靈敏。
她用高旭顏給她保護自己的薄刀,親手結果了這個殺了她全家的人!
十幾年血仇終於得報!
在那嬤嬤繞過屏風來看到龍床上全是血,第一時間是尖叫著衝出去,顧流觴則轉身進了須彌殿的密道。
須彌殿是當初月州柳府的匠人設計,這裡的密道柳元微都知道,自然她是從柳元微口中得知的。
……
在嬤嬤大叫著跑出去後,大皇子帶著人從須彌殿偏殿走來。
幾乎是他剛踏進殿門,一群侍衛沖向須彌殿。
大皇子看向這些侍衛,有些不明所以,他並沒有傳喚侍衛,但他沒有疑惑太久:「隨我進殿看看父皇!」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他幾乎是剛喊完,殿前出現一個人的身影。
大皇子還來不及回頭,便聽到那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大皇子弒君天理難容。」
大皇子猛地轉身看向殿前的人。
那人逆著光,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神情,只看到他一身僧袍與袈裟仿佛都被鍍了一層光……
「儀胥你放什麼狗屁!殺我父皇的人是高旭顏的小妾!」大皇子嘶吼著,又轉身向皇上的寢宮跑,「我父皇還不一定死了!來人!御醫什麼時候來!」
他跑了幾步又停下看向那些侍衛:「你們還愣著干什麼?!殺了這個妖僧!殺了他!」
可那些人無動於衷,只是冷漠的看著他。
儀胥笑道:「我奉皇上之命進宮,皇上有立儲的聖旨交與我,這些人全都是皇上派來保護我的,大殿下覺得他們會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不,這不可能!」大皇子嘶吼著,他停了一瞬,又飛奔著衝進寢宮。
而他看到的是龍床上血流成河……他的父皇早就斷氣了!
他睜大眼,發出悽厲的慘叫聲,持續了很久。
他生的肥碩,養尊處優了一輩子,連殺雞都沒見過,幾時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這一瞬竟然失心瘋了一般,慘叫至嗓子都啞了。
儀胥斂了斂他的袈裟,似乎是因為血腥味難聞,伸手捂住了鼻子,冷冷一笑:「這般愚笨之人還學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他說著轉身看向身後的侍衛:「傳下去,大皇子弒君自立,明日登基稱帝。」
那嬤嬤看了一眼儀胥的背影,只是一剎那間,撞死在了須彌殿的紅柱上。
儀胥凝了一眼那嬤嬤的屍體,又盯住紅柱上的血印看了一會,「是個聰明人,賜葬。」
十幾年前儀胥在禪室里見到這個皇帝。他就知道,這個高厲次不是他所見過的高厲次。
這個假扮的高厲次的人,他是高厲次的胞兄,高厲長。
他們乃雙生之子,樣貌無差,很小的時候兩人沿街乞討要飯,高厲長好吃懶做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高厲次不甘於乞討過一生於是去做了馬奴,在為馬奴期間又被一個高官看中收為了義子從此以後命運大改。
高厲次繼位之後,高厲長進宮討官討爵位,高厲次沒有大封大賞,但也給了他不少錢財。
高厲次的心腹謀臣提議殺了高厲長,但高厲次沒有這麼做。
結果此事被高厲長知道了。
顯然,高厲長能知道此事是北魏細作的功勞,之後高厲長所有詭計能得逞,也免不了這些細作推波助瀾。
可十幾年前即使他一眼識破此事,也做不了什麼,那時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年幼,朝廷里高厲次的心腹官員都被高厲長抄家滅門,他自然也急於保命。
就在他收集到了關鍵證據派人找到三皇子後,三皇子也正好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