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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綠墨腳步不停小跑著出了這處僻靜園子,正巧跑到一處結成冰面的湖邊要喘口氣卻遇上怒氣沖沖的葉湘怡。
面上黑一塊白一塊神色精彩的很,眼底滿是憋屈憤懣,如今瞧到南棲肚中一團火似是有了發泄之處。
想來,在臨安貴女那沒有討得好。
「葉南棲,你死哪去了,你是不是躲在一旁看我笑話?」思及剛剛不如在大同縣,每逢宴會她都是眾星拱月之人,反倒被臨安的貴女左一句窮酸,右一句攀高枝的變著法嘲諷。
她好歹也是蘭陵蕭氏的表小姐,那些人怎麼敢這般羞辱她。
轉頭一看向來本分老實大話不敢說的妹妹沒了人影,想起她狐媚子一樣的臉就知道她葉湘怡是被貴女誤會了。
窮酸,攀高枝的是葉南棲。
若能知道對方的想法,南棲也想嘆一句腦迴路清奇。
如今看著「嫡姐」咄咄逼人,南棲正想露出本來的面目嘲諷不理會她,無意間瞥見湖邊岸叢處上來的人。
隱約聽聞細碎沙沙聲,執著宮燈的奴婢喚他二公子。
不帶旁的姓氏,那只能是蘭陵蕭氏的二公子了。
南棲捏著指尖泛紅的凍瘡紅腫,快要好的皮肉腫脹被一捏,十指連心,痛的她婆娑的眼尾處盈盈泛著些淚花。
她低下頭柔聲道:「姐姐冤枉我了,我與綠墨一直在裡頭那處梅園賞花,沒有出來過。」
葉湘怡卻是聽不得她說什麼,心頭的受的氣急需找到發泄之地。
往日在葉府,她有不如意之處只要告訴娘,就能讓葉南棲在院子裡頭跪四個時辰,告訴爹便能讓葉南棲關禁閉。
如今來了表姨母這沒人替她懲罰人,便要自己來。扭頭看見廊下石桌上擺著一壺琺瑯酒盞,她快步走過去端起酒盞就要往南棲身上潑。
行走之間南棲在葉湘怡走過來一瞬默默伸出繡花鞋,涼徹的酒水避開臉頰盡數潑在她微鬆開的氅衣裡頭。
翠綠的上襦濡濕緊緊貼在飽滿/圓潤上,愈發顯得不可明說之處傲人。
丫鬟綠墨看見主子被欺負尖聲叫了起來,蓋過崴了腳的葉湘怡慘痛的嚎叫。
氣極的人留了狠話撞開她被丫鬟攙扶著往外走去。
被大哥邀請去觀月樓賞雪的蕭衍主僕二人從湖邊下的亭子裡拾級而上正巧瞧見美人垂淚,衣襟半濕,好不可憐。
小女子的把戲瞞不過他,雖是被潑了酒,但蕭衍卻看清了那水紅裙衫下伸出絆人的玉足。
佛頭青素麵杭綢鶴氅上落著點點飄雪,男子有力的指節輕輕拂過不安分從廊上撲簌簌掉落的雪。
白如玉,指腹帶著些薄繭,從雪渣上頭摩挲而過。
蕭衍唇邊勾起,帶著抹戲謔不明的笑。
風中隱約聞獨帶男子凌冽不容拒絕氣息的淺笑。
第6章 妄求他憐(修)
雲山揉了揉眼,咋舌地看著眼前一幕。
他扭頭去看公子,素來朗月風清之人清冷的面上,隱約可見唇邊勾起一抹似揚非揚的弧度。
「公子,不曾想這表小姐心思這般重。這明擺著是要做給公子看。」身為蕭衍的得力下手,雲山這麼些年也見過許多臨安貴女耍的花把戲。
但像表小姐這般的卻是少見。
他低下頭看不透公子所思提議問道:「公子可要繞路,我搖槳...」
說到此處雲山住了口,連日大雪,湖面早已結冰,難不成他要破冰搖槳帶著公子在湖面招搖。
「無礙。」蕭衍白如玉的指節彎了彎,湖面有風來,肅殺冷意席捲。
墨玉冠束起的青絲披散在佛頭青素麵杭綢鶴氅上,此刻迎風揚起幾縷,燈火重重明暗交錯之間。
唇角微勾的郎君面白如玉,漆眸微深。烏黑皂靴踏上厚實裹了層層雪的石階。
毛料光滑的鶴氅,點點雪子攀附不住,順著他行走間由肩落至衣擺尾處。
離的近了,耳畔傳來細微沙沙聲愈發清晰,心口那顆不安的心亦被揪起。
南棲自是聽見踩進雪地裡頭細細微微的沙沙聲,仿若凶獸慵懶踱步,一爪將綿軟的雪踩塌,肆意玩弄。
她餘光的斜側方已瞥見青色鶴氅一角。
不知為何,被酒水濡濕的襦裙下一片肌膚顫慄起來,南棲心頭莫名閃過幾分慌亂,攏著錦緞氅衣遮風的指尖無意間鬆開。
銀紅外裳滑。
風裹得翠綠上襦貼著那飽/滿形狀更緊了些,旖旎風光悄悄流露而出。
壓下心頭雜思,應該是湖面起風了,吹的她冷。
踏上石階,一切再也毫無阻攔。
蕭衍看著面前著齊胸襦裙的小女子外罩的氅衣鬆散落開,髮髻微亂,額上似是疼地冷汗津津,兩道彎彎的柳葉眉不經意間蹙起襯的小臉更加慘白。
如雨打芙蕖,水白色的花苞嬌嬌滴滴,沾著雨水,好不可憐。
眼角噙著淚花,就那般落在纖長的睫羽上顫巍巍。
嬌軀微顫,媚態橫陳,美人如斯,較前兩次他目光所及,更加明艷惑人。
似乎聽見了有人來,南棲倉皇想往後躲開,粉緞繡鞋後退落地腳腕邊卻鑽心地疼,她不可避免失聲嬌/吟往前倒去。
絲絛鬆開,本就搖搖欲墜的錦緞氅衣沒有指節虛扶著從香肩滑落,可憐兮兮的落入滿是雪渣的石子路邊。
她閉上眼,風將披散於薄背後的三千青絲吹的飄揚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