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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便是趕他走,莫名蕭衍從她眸中讀懂這意思。
白如玉的指節挑起那精緻小巧的下巴,逼迫她瞧著自己,往常素淨的手上,在大拇指處套了個玉扳指。
瞧著是要回院子去換衣裳出門騎射。
南棲瀲灩的眸子眼波流轉,知曉了他心中意,挑花是假,見不得她與三表哥說話才是真。
她向來乖覺,見好就收。
不過如今嘛,他今早才晾著她,阻了她投懷送抱;現在若是她再主動送著上去未免太顯得過於輕易就能得到。
也合該叫他猜一猜女兒家的心思。
纖長卷翹的眉睫輕顫,在那張小小的面上投落下一道陰影,南棲面上布著不解,抬眸看向他。貝齒輕輕咬了下唇瓣,喚了聲表哥。
眸內天真無辜,懵懂如幼鹿。
若非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這會兒蕭衍也會再次被眼前這純淨無辜的眸子所騙。
大掌鬆開了她的下巴,從嬌靨一側往上,蒙住了那雙無數次能騙到他的眼。
巴掌大的面上眸光所見是微微上翹的豐潤唇瓣,小巧精緻的下巴染著抹紅痕,是他剛才觸過留下的。
雪肌柔膚在日光下照耀下可見淺淺絨毛,她只消動動唇瓣,一舉一動無不勾人。
眼前驟然一黑,南棲略微不安地眨了眨眼,細密的睫羽刷刷如扇子掃過掌心,無聲惑人。
她正想開口問怎麼了,身前綿軟處卻霍然叫人一把掐去。
如麵團被扔在砧板上,任人搓扁了捏圓了,動作毫不停歇密不透風,不留一絲喘息的機會。
南棲才剛要問唇瓣中卻溢出一抹驚呼,渾身發軟,唯有兩手抵在他臂膀前才不至於跌倒。
不知發生了何事,雙手慌亂地推搡起來卻如觸在一堵牆上,使勁推搡也是作無用功。到底是受不住,美人低低啜泣,像小獸般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她向來不是老實的,就是那細碎壓抑著的嚶嚀低泣也令他心中燃起一團火,漆眸內情/迷意亂。
低沉帶著啞意的聲音在南棲耳畔響起,似逼迫,似威脅:「葉南棲,你再說一次心悅某。」
落入人耳卻又無端帶著繾綣的味道,似從萬丈深淵下頭伸出一雙手,抓著人不放,要墜入深淵一起沉淪。
遮住眸子的那手掌移開了,倏然重見天日,南棲被日光刺的流下淚珠。
眨了眨眼,過了好一瞬才看清面前人。
丰神俊朗的面龐就在面前,神色卻不再如謫仙般清冷無雙,仿若之前的郎君一直是她瞧錯了。見她不答,空下來的那指節又捏住她的下巴。
逼迫著抬起頭,望進那深邃漆眸。
綿車欠不可明說之處叫他握著,南棲雙手抵在他肩臂下,一綹鬢髮垂落,美人香汗淋漓。桃花眸中盈著才哭過的水光。
似是怕了,南棲癟了癟唇瓣壓抑住到了唇邊的哭聲,眸邊掛著碎淚。
斷斷續續道:「南棲心悅表哥。」
面前人卻仍舊不滿,只是將手中攥的更緊了些,南棲只得看著他肆無忌憚的把玩,卻推搡無果掙脫不得 。
面頰上要滴血般泛著紅。
粗糲的指腹抹掉了她眼邊淚,郎君垂首引/誘著道:「南棲喚某什麼?」
「二表哥」
白如玉修長有力的指節不知分寸,直將車欠肉捏的從指縫中滲出。南棲就連推搡的指尖亦是無力的,從耳畔起渾身酥麻。
郎君卻仍舊不滿足,意味不明道:「南棲再好好想想。」
她兩手緊緊抓著他的臂膀,再喚了聲表哥,二表哥。
腦中迷糊不清,暖陽落在面頰上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嗚嗚咽咽哭著,唇瓣卻被吻住,路過如芳園只聞裡頭細細碎碎的斷音,又像是風拂過,帶起的葉子簌簌聲。
撲簌簌的纖長睫羽掛著淚花,隨著嬌軀顫抖一點一滴落了下來,也仿若落在他的心頭。
二人初見不是南棲以為的湖邊相擁,而是觀月樓上驚鴻一瞥,她才被姐姐欺負,那淚珠亦如此時般掛在睫羽上頭將落不落。
蕭衍終究是不忍,收回了手覆唇拭去了她眼邊淚,低語喃喃眸中一閃而過的癲狂。
「葉南棲,你究竟有沒有心。」
南棲靠在他身前低低喘著氣,眼尾泅紅,我見猶憐。
所以他便是為了應證她有沒有心才要這般嗎?
身前被握/過之處隱隱發麻,不用瞧定是發紅了。
「夫人,你瞧這如芳園內的花開的多好啊,譚姐兒已退了熱,定會無事的,夫人也該出來散散心才是的。」婢子的話由遠及近,聽著是快要入了如芳園內了。
是大公子夫人,南棲使勁推搡了下從他懷中掙脫開去,整了整被他弄亂的交領前襟。
瞧著她焦急的模樣,白如玉的指節替她扶正了髮髻旁歪了的髮釵。
南棲怔愣一瞬,小聲道了聲:「謝謝二表哥。」
外頭的人卻已是進來了。
一身妝花緞長裙的盧清瑤面帶愁容,兩抹罥煙眉若遠山縹緲,似又含無限愁容。短短几日未見,她瞧著仿若又清瘦了些。
被一黃衣丫鬟扶著,向著這邊開的正好的芍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