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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筠閒不住,她清點了一下剩下的布料和棉花,同崔季商量之後,把這些都分發給百姓,讓他們做些棉靴出來,能做多少做多少,想要趕在年根前送往邊關。
天氣越發寒冷起來,謝知筠坐在點了火盆的臥房裡,一邊算帳,一邊抬頭看外面天色。
朝雨已經穿上了夾襖,她端了一碗紅棗茶進來,讓謝知筠暖暖胃。
「小姐,我問了小鍾,說是這兩日沒什麼戰報。」
謝知筠點點頭,道:「知道了。」
衛蒼一到銅川,就組織人手布防,等衛戟率領大部隊到了之後,便立即開拔親赴鳳嶺,迎敵於鳳嶺城外。
虞氏並未出兵。
大齊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衛家軍會有動作,故而等他們抵達的時候,大齊又調撥了將近十萬兵力。
於是幾方兵馬便在鳳嶺焦灼起來,一晃神的,半個月過去了。
再過幾日就要十一月了,日子過得真快。
打仗講究個耐心,謝知筠也沉下心來,按部就班安排鄴州城的事。
主僕兩個說著話,牧雲在外面道:「小姐,榮華堂有請。」
謝知筠已經習慣一日好幾回的有請,也沒問是何事,她直接起身,接過披風快步往外行去。
剛一出臥房,一陣冷風迎面吹來,讓人麵皮生疼。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都要早一些,謝知筠仰頭看了看天,只希望今年不會那麼冷。
等她到榮華堂的時候,家裡的人都在。
最近衛英要操心家裡的事,已經搬來榮華堂同崔季同住,二夫人和衛寧安一起搬去了倦意齋,專門陪伴沈溫茹。
等謝知筠坐下,崔季就開口說:「方才守城軍了信來,說最近城外經常有異動,尤其是城東懷鄴門,半夜經常聽到響動。」
謝知筠微微蹙起眉頭:「是什麼動靜,可有查清楚?」
衛耀這幾日都是住在州牧府的,聞言便道:「長嫂,據說是鴿子。」
「每一日從城東飛出的鴿子數量不同,黑燈瞎火的,他們一開始也瞧不清楚,最後才發現是鴿子。」
他不等謝知筠詢問,直接道:「鴿子身上並沒有密信,幾乎什麼都沒有,都只是普通的鴿子,甚至不是信鴿。」
謝知筠蹙起眉頭。
紀秀秀想了想,問:「會不會是巧合?」
衛耀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府丞也不知道有什麼問題。」
他這幾日都在州牧府熬著,雖然每隔一日謝知筠跟衛英都會去一趟,但重擔還是壓在他單薄的身上。
家裡主事的人是謝知筠,但他一樣壓力很大,擔心父親、兄弟,也擔心虞晗昭,沒有一日能熟睡到天明的。
這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事,所以崔季沒有勸他,讓他自己去面對,去習慣。
謝知筠一直摩挲著茶杯,片刻之後,她忽然抬起頭:「定西王府我記得最近是沒有任何異動的。」
衛英道:「是的,從戰事剛起時就已經派人圍住了定西王府,最近定西王府甚至減少了採買,每隔一日才會採買一次。」
謝知筠放下茶杯,面色有些嚴肅。
她抬眸看向衛英:「姑母,我們不如去探望一下王妃。」
「外面打仗,我擔心王妃會害怕,我們要關心王妃的。」
聽到這話,衛英先是愣了愣,旋即便便了眼色。
衛英看了看崔季,崔季便問:「你的意思是?」
謝知筠直接起身,對馮放道:「點一千人隨我來。」
安排完,她才看向崔季,面色非常沉重:「我懷疑定西王跑了。」
兩刻之後,謝知筠、衛耀和衛英領著一隊人馬團團圍住了定西王府。
老管家聽到消息,面色難看地出了王府,神情很是不愉。
「少夫人,您真是何意?」
謝知筠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他,目光不悲不喜。
自從戰事以來,謝知筠衣著越發簡樸。
她平日都是穿好活動的窄袖騎裝,頭上只戴那支衛戟送她的簪子,其餘的裝束都沒有。
但她越是這樣,身上的氣勢越盛,讓心懷鬼胎的人見了就哆嗦。
老管家被她這樣睨了一眼,不由退後半步:「少夫人,定西王府是什麼地方,你想硬闖嗎?」
謝知筠忽然笑了。
她抬起手,比了一個動手的手勢,然後才道:「老管家,鄴州是什麼地方,難道不是由我衛氏說了算嗎?」
她說罷,又忽然嘆了口氣:「之前家裡太忙了,只急匆匆讓人保護王爺和王妃,倒是未曾過府看望,這幾日姑母日夜不能寐,生怕王妃膽子小,嚇出病來可不好,所以我想著還是陪著姑母過來看望一二。」
「老管家,我們這是正經拜見王爺和王妃,不行嗎?」
老管家已經被士兵們架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急得臉紅脖子粗,卻完全掙脫不開。
謝知筠抬頭看向定西王府裡面的府兵,笑容和善。
「老管家請咱們進去呢,」謝知筠回頭看向衛英,「姑母,您先請。」
衛英低頭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然後道:「我的溫純,母親來看望你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跑了(一更)
整個定西王府,除了老管家,其餘的府兵沒有一個人反抗,他們甚至還給謝知筠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