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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筠閉目躺在床上,面容有些蒼白,額頭也是汗涔涔的,顯然不太安穩。
但她呼吸還算平順,並沒有徹底昏厥過去。
李大夫晚了衛戟好幾步,這會兒才小跑進來,跑了一身的汗。
「見過夫人,我給少夫人診脈?」
崔季道:「有請李大夫診脈。」
於是李大夫就開始給謝知筠診脈。
他這一診得很快,沒有耽誤太多工夫,很快便鬆開了手,又去看了看謝知筠的面色。
「夫人,小公爺,少夫人這是中暑了。」
「她一直有苦夏之症,加之太過辛苦,傷肝傷肺,這才讓暑熱入侵,風邪不定,忽然就暈倒了。」
「我可以行針讓少夫人先醒來,這幾日好好歇一歇,用上三副藥,散散暑氣和心火就好了。」
衛戟倒是沒有徹底昏了頭,他看向崔季,崔季便道:「有勞李大夫了。」
李大夫的針灸相當厲害,他飛快在謝知筠的頭上扎了幾針,又在手上用了針,等到最後一針扎完,謝知筠便忽然哼了一聲。
她眼皮上下翻動,眼珠也一直在轉動,似乎在劇烈地掙扎著。
片刻之後,謝知筠才緩緩睜開眼眸。
同平日裡的清澈明亮不同,現在的謝知筠,眼眸中有著深深的迷茫和霧靄。
她似乎還沉浸在夢中,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自己已經醒來。
李大夫不讓人打擾她,讓她自己慢慢從昏迷的狀態里甦醒。
衛戟看著她蒼白著小臉,一直緩緩眨著眼睛,似乎過了很久,有萬年之久,謝知筠才終於恢復了神智。
從她躺的位置往前看,第一眼就是崔季和賈嬤嬤。
謝知筠似乎才明白過來自己怎麼了,她眼中滿是愧疚:「讓母親擔心了。」
她聲音又細又輕,是從來沒有過的柔弱,讓崔季看得心裡酸澀極了。
她輕輕捏了一下謝知筠的手,讓她看向衛戟。
謝知筠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她努力抬起眼眸,就看到衛戟那張黑如鍋底的臉。
謝知筠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她這一動,倒是把李大夫嚇了一跳:「少夫人,可不能動,您身上還有針呢。」
謝知筠這才停止了後退。
衛戟冷哼一聲:「退什麼?這回兒知道害怕了?」
當著外人的面,衛戟這話說得太不客氣了。
但謝知筠自知理虧,是因為她自己身體不夠康健,也沒有聽衛戟的話,才導致家裡為她擔心,還讓衛戟從西郊大營回來,她確實有錯在先。
謝知筠確實要面子,可她也很知禮明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錯了被責罰是應該的。
倒是崔季不滿地瞪了衛戟一眼:「你胡說什麼,念念都病了,伱還在這裡冷嘲熱諷。」
崔季倒是很護著謝知筠:「你著急忙慌趕回來,就是為了嚇唬她的?」
衛戟:「……」
衛戟黑著臉轉過身去,深深吸著氣,顯然氣得不輕。
看他這樣,謝知筠反而鬆了口氣。
她見李大夫很尷尬,便輕聲問:「李大夫,我這針可能拔了?」
李大夫說:「還得一刻。」
謝知筠便道:「好。」
屋裡瞬間就安靜下來,無人說話,片刻之後,謝知筠開了口:「李大夫,我這苦夏的毛病要如何醫治?」
李大夫想了想,眯著眼睛道:「少夫人,您是因為肝火太旺,到了夏日就五行不調,才導致苦夏。」
「您還是放平心態,少憂愁勞累,苦夏的病症慢慢就能緩解。」
李大夫笑了:「其實也算是心病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疼她
老話講,心病還須心藥醫。
李大夫就問謝知筠:「少夫人以前夏日的時候也很容易中暑吧?」
謝知筠偷偷看了衛戟的背影一眼,然後沖李大夫使了個眼色。
都不敢回答了。
崔季見這小夫妻在這裡鬧彆扭,覺得有些可愛,倒是很有眼色沒有出聲。
衛戟等了半天沒聽到謝知筠的回答,喘了口氣,道:「不許隱瞞, 李大夫問了你就如實回答。」
謝知筠這才道:「原來也會苦夏,不過沒這麼嚴重,今年比往年都要熱一些,雨水也漸漸少了。」
一說雨水少,謝知筠就又要擔心莊稼的事。
衛戟一聽她的話茬,就知道她是如何想的,都要氣笑了。
「你消停一些,只說病症的問題,其他的暫且不提。」
李大夫笑笑:「今年確實有些熱了,我給少夫人開一副藥,連著吃三日,清清肝火,能好受許多。」
肅國公府的這些主家們,生病都是請他看,他也算半個肅國公府的人,這大半年同謝知筠也熟悉起來,故而能說些心裡話。
「少夫人,你還是得放寬心,不要老是那麼操心,那麼勞累, 這世間沒有過不去的坎。」
李大夫說到這裡,一刻就到了。
他把那些針都拔了,便道:「在下便告退了。」
崔季忙起身,道:「正巧我這幾日也有些苦夏呢,李大夫給我也瞧瞧。」
賈嬤嬤一個箭步上前,扶著她,三個人一溜煙就出去了。
等到人走了, 屋裡頓時就剩下衛戟和謝知筠兩人。
她抬頭看著衛戟的背影,見他為自己氣成這樣,心裡倒是覺得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