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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兒,你可是純兒?我是母親啊!」衛英離她站得很近, 伸手就要去拽她衣袖。
定西王妃嚇了一跳,她往後退了半步, 不自覺躲到了定西王的身後。
司馬翱忙護住妻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衛蒼,然後又去看衛英。
「湖州牧夫人,這是小王的王妃,不是什麼純兒。」
在他身後,定西王妃蒼白著小臉使勁點頭。
衛英卻不管不顧,她尋了沈溫純六年,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她跟我的純兒長得一模一樣,我是她母親,我怎麼會認錯人,純兒,純兒你不認識母親了嗎?」
她說著,慌忙地指向衛蒼:「那是你舅舅,那是伱舅母,那是……」
她說著,目光不自覺來到衛戟身上,然後頭腦一熱, 張口就說:「那是你最喜歡的大表哥啊。」
這話一說出來,司馬翱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衛戟也蹙起眉頭,眸色幽深,但他卻沒有開口。
現在的衛英已經有些癲狂了,不能開口刺激她,把場面弄得更亂。
衛蒼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此時發生的不過是件小事,他一點都不慌亂,甚至還同司馬翱笑了一下。
「夫人,你去勸一勸大妹,咱們坐下來慢慢說,」衛蒼聲音清晰,一字一頓落入衛英的腦海里,「人都在鄴州,跑也跑不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慢慢問,總歸能問清楚的。」
這個時候,旁人說什麼衛英都聽不進去,但衛蒼的話她卻是肯聽的。
果然,衛蒼這麼一說,衛英似乎恍惚了一下,然後就被趕來她身邊的崔季扶了一把,牽著她來到了桌案的另一側。
謝知筠很利落起身,讓崔季把衛英安置在了自己身側。
這一桌上的座位滿噹噹,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謝知筠看了看,正要繞過桌案往往衛英的位置去坐下,就被一個溫柔的手掌攥住了手腕。
謝知筠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兩個人交握的手,就聽道衛戟低沉的嗓音:「不用過去。」
說著,衛戟淡淡叫了一聲衛耀的名字,衛耀就很麻利起身,果斷坐到了衛英的座位上。
衛戟沒有鬆開謝知筠的手,就牽著她坐在了空出來的位置上。
謝知筠低著頭,沒有去看衛戟的表情,她現在腦子裡亂成一團,只能勉強分出心神去觀現場情形,其他的事一點都不能分析了。
衛戟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安靜坐了一會兒,邊上的衛英才逐漸冷靜下來。
衛蒼這才對司馬翱笑道:「王爺,王妃,坐下說話,我同你解釋。」
司馬翱面色不太好看,定西王妃也是如此,她似乎膽子很小,這麼一嚇頓時有些慌張,怎麼都不肯放開司馬翱了。
司馬翱便也握住她的手,把椅子搬到自己身邊,讓她坐在了自己身側。
「王爺,王妃,事情是這樣的。」
衛蒼直接開口:「我大妹早年收養了一個女兒,名叫溫純,六年前的時候十三四歲。」
衛蒼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本來一家都很和睦,也沒出過什麼事,但六年前湖州牧沈鬱求娶,我同大妹都覺得合適,大妹就嫁到了湖州。」
「不巧,當時戰亂,湖州也亂了起來,溫純就是那個時候走失的。」
「孩子失蹤之後,大妹非常自責,這幾年一直在尋找,幾乎都成了她的心病。」
衛蒼沒有說個中細節,他只說結果。
「畢竟是我們一起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模樣聲音我們一直記得,今日粗粗一見王妃,我們立即就覺得王妃同溫純相似,幾乎就是長大後的溫純模樣。」
「實不相瞞,溫純就是大妹的心病,」衛蒼嘆了口氣,滿臉都是無奈,「她乍然看到同溫純如此相像的王妃,一下子就犯了病,如有冒犯之處,還請王爺和王妃海涵。」
衛蒼直接把衛英的失態定性成了生病,司馬翱無論有多少話,都說不出口了。
司馬翱面色稍霽,緩了緩才開口:「如此說來,也是我們兩家的緣分。」
衛蒼笑了起來:「王爺真是豪爽,就是,這就是緣分。」
衛蒼笑過之後,話鋒一轉,直接問向司馬翱。
「不知王妃是出身誰家?」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司馬翱也知道衛蒼一定會問,便直接答:「王妃出身潁州柳氏,是大司馬柳岑的三女,當年母后見王妃蕙質蘭心,便做主給我們定下婚事,我們於兩年之前成婚。」
司馬翱說著,回頭卻看到定西王妃蒼白的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舊事
司馬翱有些驚訝,又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到底也見過那麼多風風雨雨,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緊緊握著定西王妃的手,無聲給她依靠。
「我們成婚至今已有兩年,感情一直很好,她也從未提起過以前的事, 同大司馬和夫人的感情也很好。」
「她怎麼可能是湖州牧夫人的養女呢?」
衛蒼若有所思:「是柳大司馬的女兒嗎?」
司馬翱滿臉篤定:「正是如此。」
他說著,捏了一下定西王妃的手,似乎想要讓她迎合自己的話。
然而定西王妃卻沒有開口。
她坐在那裡,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她的面色慘白如紙,顯得那麼柔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