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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和謝知筠心裡都是一沉,崔季忙道:「可請了濟世堂的老神醫?」
衛英嘆了口氣,她眼底一片青黑,臉頰凹陷,顯然熬了一夜都沒入睡。
她平日裡脾氣再不好,再是陰陽怪氣挑三揀四,但對沈溫茹是真的好,光憑這一點,謝知筠也不會同她生氣。
衛英仿佛就是個倔脾氣,謝知筠同她生氣才是浪費時間,白白讓自己不舒坦。
崔季聽到這話,不由看向謝知筠,謝知筠忙道:「姑母,老神醫還沒到,不如先把茹表妹常用的藥先取出來,開了方就能用。」
倦意齋平日裡肯定存了藥,但也並非樣樣都存了,倒不如給衛英找點事情做,省得她心裡頭難受。
衛英慌忙點頭:「對,是這個道理。」
崔季拍了拍謝知筠的手,然後對衛英道:「讓伯謙媳婦去忙,咱們先去倦意齋,我看看茹丫頭如何了。」
她不是讓謝知筠去親自取藥,她是讓謝知筠把虞晗昭和紀秀秀等人叫上,另外也要派人去州牧府把衛耀和衛榮叫回來。
謝知筠忙吩咐眾人,等到她趕到倦意齋前的時候,虞晗昭和紀秀秀正在等她。
紀秀秀就低低道:「二爺和三爺得兩刻才能到家。」
謝知筠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妯娌三個就快步進了倦意齋。
上次來到時候,倦意齋里歡聲笑語的,沈溫茹還同她們說了好一會兒話,高興得小臉通紅,這會兒再來,整個倦意齋里沉悶至極,無聲的憂慮壓抑在每個人心裡,里里外外的丫鬟僕役都沉著臉,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謝知筠一進去就皺了眉頭:「除了幾個貼身的丫鬟,其他人都退出去,都圍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霎時間,丫鬟小廝們就退出去大半,謝知筠三人進了堂屋也沒坐,就站在臥房門外往裡面瞧看。
不多時,崔季就沉著臉從裡面出來。
衛英留在了臥房裡,顯然要照顧女兒。
崔季領著三個兒媳回到堂屋,壓低聲音說:「瞧著比上次還兇險。」
沒有鹿神草,沈溫茹就是靠藥續命,她不能生一點病,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得躺十天半月來養。
時間久了,她身體越來越差,對於高燒不退這樣的病症,就很難靠自身扛過去了。
謝知筠倒是還算鎮定,她道:「母親,若是老神醫也不得治,琅嬛還有個老大夫,不行再去請他來。」
濟世堂的老神醫已經是遠近聞名的神醫了,他若救不回來,那沈溫茹很難熬過這個月。
堂屋裡的氣氛很沉悶,但謝知筠這一開口,到底緩和了一下氣氛,紀秀秀就趕忙道:「是啊,太興也有個老神醫,我記得很厲害的,到時候有什麼藥買不上,就讓我家的採買去找,總能找到的。」
虞晗昭沉默不語,跟著點了點頭。
老神醫倒是來的比兩個少爺早,他快步而入,面上倒是不悲不喜,很是平和淡定。
老人家見慣生死,經過手的病症無數,還沒有人能輕易讓他動容。
他一來,崔季也擺手不叫寒暄,請丫鬟伺候他洗淨了手,便道:「老神醫趕緊去瞧瞧吧。」
崔季頓了頓,道:「伯謙媳婦跟我一起進去。」
於是婆媳兩個便跟著老神醫進了臥房裡面。
沈溫茹的臥房裡一股子藥味,那藥味有些發苦,聞著讓人心裡怪難受的。
衛英和一個丫鬟守在沈溫茹的床邊,不停給她換額頭上的巾子。
謝知筠打眼一看,就瞧見沈溫茹滿面通紅,臉上都是燒出來的薄汗。
只不過剛開始高燒,就瞧著比前幾日還要單薄脆弱,似乎一陣風都能把她帶走。
老神醫道:「老夫來瞧瞧。」
他一上前,衛英就立即讓開了位置,讓老神醫望聞問切。
這一次,看病的時間比之前那次要短得多,不多時,老神醫就鬆開了手。
他站起身,比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便回到了堂屋。
衛英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和焦慮。
老神醫嘆了口氣:「表小姐是受了寒涼,寒氣入體引起心肺舊疾,病灶被寒氣侵蝕,這才引起高燒。」
衛英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老神醫看了看她,又看向崔季:「伯夫人,州牧夫人,如今看表小姐的脈象,若是一直高燒不退,那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但她的燒卻不好退,如今常用的退燒藥物許多都是寒涼之藥,便是給表小姐用了,她也不能耐受,反而會害她病情更重,身體不堪重負,直接崩亡。」
也就是說,不吃藥,沈溫茹就要燒死,吃了藥,沈溫茹身體不耐受,會先行引發舊疾急症而去。
這一次高燒,簡直成了要命的病。
謝知筠見在場眾人臉色都很難看,便問:「老神醫,可還有其他的方子?」
老神醫先是搖了搖頭,緊接著又點了一下頭。
「有是有,但缺一味藥。」
第一百零五章 我願意
衛英原本失去光彩的眼眸里重新燃起了火光。
她已經顧不得體統,一把攥住了老神醫的胳膊。
老神醫雖年事已高,但一直身體硬朗,平日裡行醫問藥都很利落,卻還是被衛英拽得晃了一下,險些沒站穩。
崔季忙扶了一把老神醫,道:「大妹,你聽老神醫說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