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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描摹那人的五官,怎麼也看不夠一樣,扇了半宿,也不知手腕酸痛,司瀚玥睡得正香,也不知在夢中呢喃著什麼。
到晨起,司瀚玥才看到靠在床柱睡著的空茗雪,那人腿上還放著小木扇。
怪不得昨夜覺得清涼,夢裡有人扇風,頓時感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在他唇上一吻,空茗雪便醒了,只見司瀚玥雙眼通紅,像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趕緊伸手摸摸他的頭,「這是怎麼了?」
他腰身僵硬,這麼一動,牽扯胎腹,微微扶住顫動的腹側。
司瀚玥把頭埋在他懷裡,「你對我真好阿雪……」
空茗雪看他手裡握著的扇子才笑了,在他頸後摸了摸,「你對我也很好。」
司瀚玥吸了吸鼻子,把人的腰身墊好,拿過小扇給空茗雪扇著風,「幾日未好眠,身子哪裡能舒坦,我給你扇風按摩,好好睡一覺。」
司瀚玥將空茗雪的腰腹露出來,用了幾分力,見空茗雪沒什麼不適才繼續按下去,手攏在那腹側,輕輕的揉按。
見空茗雪閉著眼,呼吸平穩,已經是睡著了,這樣重的身子很是辛苦,司瀚玥在那腹頂一吻,滿滿的都是心疼。
第84章
父母給選的這處院子偏僻,倒也討的清閒,這裡有一片竹林,池中養著幾條紅鯉魚,司瀚玥用石頭給裡面做了好多裝飾,其中最讓他得意的就是「龍門」,放置其中,還真有魚躍躍欲試。
清兒個子長得飛快,在小東的照顧下,營養補足,衣裳也都重新做了一套,每日與司瀚玥學練半個時辰武功,空茗雪便靠在亭中看著兩人。
清兒一直未有大名,司瀚玥到是不在意姓氏,空茗雪還是執意要清兒隨他姓,取名司燁霖,願他有朝氣蓬勃、光輝燦爛,也能溫潤如玉、福滿乾坤。
空茗雪得了空閒,安置一間書房,每日讀些書,司瀚玥怕他累著身子,常常在一邊陪著,端一些水果和茶水,給他扇扇風。
不過昨日他準備草藥熬了一整個晚上,等到清晨才回去補眠,等午時一醒,身邊人早就已經不在。
這幾日空茗雪已經開始有些宮縮的跡象,怕是就這幾日了,司瀚玥端著熬好的藥膳向書房方向去,打算一會兒就將人哄回來休息待產。
可剛一靠近書房,他就不由得謹慎起來,因為他聽聲音絕不只有一人,他摸了腰間的短刀,腳步也放輕了不少,空茗雪重孕之身五感皆會減退,那人武功若是一般,根本不會發覺他的靠近。
「如今京城已是一片亂局,皇上龍體抱恙,幾日不朝,群臣皆起,內憂外患,王爺,如今救國之人非你不可……」那人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坐在桌案之後的空茗雪。
空茗雪用手攏住腹底,今日腹中甚是難忍,隱隱作痛,估計也就是這幾日了。
司瀚玥站在門口,聽到這話,覺得心中一頓,空茗雪一直不言,他也知道這人思緒憂心到什麼程度,司瀚玥忍不住苦笑。
怪不得他早起晚睡,燭台上總有些燃掉只剩一角的信封,怪不得他枕下總放著那枚私印,怪不得書房的門窗時而關上時而打開,怪不得每次開門總是見他神色不自然……
他放不下心……哪怕人在此處也放不下……
「王爺……您難道不回京了嗎?王爺您三思啊……別被奸人蒙了雙眼……」那人低著頭。
空茗雪微微蹙起眉,「何意?」
「據屬下了解,司少主在京中有多處私產,都出自他背後的神天教,他在京中時多次出入,王爺不怕他貿然回京不是舊情未了而是另有所圖?!」
那人見空茗雪攏著腹不言,接著說道,「王爺難道不曾懷疑過?那又為何讓我一直跟隨在京中的司少主?」
司瀚玥頓時覺得渾身惡寒,指尖都泛著涼意,端著的瓷碗差點碎到地上,他不忍再聽下去,猛的往後趔趄了一步,雙腿發軟,那陳年舊傷好似又要犯的跡象。
他轉身走遠,卻好像心口被人挖了一塊。
空茗雪難道一直不信他嗎?
難道空茗雪認為他會用同樣的方法臥伏在身邊,利用兩人的感情復國?
司瀚玥眼眶頓時就濕潤了,那麼這幾個月來自己的耐心對待,溫柔照顧在空茗雪眼裡是如何的?那麼腹中屬於二人的第二個孩子究竟又算什麼呢?
他重新回到房間鑽進被子裡,這時卻是半點也不覺得熱,渾身都冷的發抖,他用被子蒙著頭,好似又回到了五年前被關起來的那幾個月。
喉嚨好似又燒起來,臉頰好似被人捏著下巴抽了幾巴掌一樣疼,耳邊久贏的聲音又響起,「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別傻了!」
阿雪……
第85章
空茗雪是晚間用膳時間才回來的,平常兩人總是一起用一日三餐,但今日一整天,兩人都沒在一處。
空茗雪進寢房時只見幔帳還放著,司瀚玥窩在被子裡,空茗雪扶著肚子靠坐在床邊,伸手撫摸司瀚玥的鬢髮,在他額頭上探了探,「身體有不舒服嗎?今日怎的這麼不願起。」
司瀚玥其實一直沒睡,整整躺了一天,聽見他的聲音,心中忍不住那陣難忍的憋悶,睜開眼,就是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眼底深諳,滿眼空洞無神。
空茗雪心中一顫,捧住他的臉,輕輕用指尖撫摸他的眼底,「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