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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白追雲就拿出了一張紙,淡淡道:「如果只是關係不好,天天吵架,她應該不至於想著讓她的親、生、父、親和兄姐都死吧?」
孫女士身體一僵,猛然抬頭,待看清白追雲提著的那張紙上字時,瞳孔一縮,臉上血色褪去,腦中暈眩,身體晃了晃,倒下前被探頭過來看的葉維樂接住。
「您還好嗎?」儘管葉維樂跟過來是打算當個安靜的柱子,有再多好奇疑惑都憋住沒問,這會兒見人要摔,還是沒能無動於衷。
「先扶她坐下。」塗山遇吩咐。
葉維樂連連點頭,小心扶著孫女士在懶人沙發上坐下。
孫女士神情木木的,好一會兒,她低低啜泣起來:「絨絨、絨絨她在水家過的並不好,都是因為我,我貪慕虛榮,為了更好的生活,我、我在婚內攀上了水興海,用盡手段破壞了水興海和他夫人的婚姻,但、但是、但是絨絨是其實是我前夫的女兒……」
葉維樂聞言瞪大眼睛,全然沒想到看起來溫溫柔柔優雅知性的孫女士還有那麼卑劣的一面。
然而更讓他炸裂的還在後面……
「您只是破壞了水先生和他原配夫人的婚姻這麼簡單嗎?」白追雲的聲音微冷。
孫女士身體一僵,抿緊了唇。
白追雲沒給她留面子:「水興海原配夫人的一雙兒女為什麼極盡欺負您女兒,是因為他們的母親被您當初的插足逼得早產,一屍兩命,而她過世後,您如願上位,因您的枕頭風,小小年紀的兄妹倆沒少受父親的訓斥,他們拿您沒辦法,只能去欺負比他們更小的妹妹。」
孫女士呼吸一窒,手指嵌進掌心裡。
「那兩個孩子漸漸長大,他們成長的非常優秀,城府也越來越深,而您的心機手段並沒有用上正途,您漸漸不是他們的對手,再有,您年紀大了,水先生身邊也有了更年輕的女孩,您在水家地位越來越低……」
「別說了!」孫女士突然怒喝,聲音尖銳,要不是她現在身心俱疲,她就要衝上去撕爛白追雲的嘴了。
白追雲果真沒再往下說,雖然孫女士表現得很柔弱無害,但她,水家那些個人資料都能查得清清楚楚,說句可能刺激這位母親的話,水絨的悲劇,基本是拜孫女士所賜。
水絨是在孫女士的溺愛中長大,將她養成了十分囂張跋扈的性格,水興海原配的一雙兒女有欺負水絨沒錯,但更多時候卻是水絨仗著她的母親欺負她的兄姐。而孫女士在水家地位真正一落千丈,是孫女士的前夫,水絨生父找上了門,這個欠了賭債的男人為還債,成了孫女士身上的一條吸血蟲。
紙終究包不住火,對孫女士母女一直有怨的原配子女抓住了她的把柄,並捅到了水興海面前,儘管水興海為了顏面沒有把事情鬧開,也沒讓水絨知道真相,但要查也是可以查到。
自從孫女士在水家地位一落千丈後,水絨大小姐的待遇也直線下滑,曾經受盡欺辱的原配子女並沒有對她手下留情,故而這一年間她脾氣格外大,更是攪和得水家雞犬不寧。
也正因如此,水絨那偶爾用來記錄些小心情的記錄本上才是對水家人的滿滿惡意,也包括對水興海的。
葉維樂整個三觀都被顛覆了,他想起曾經「大小姐」在群里有抱怨過她的家人,父親的偏心,兄姐的惡毒,當時他還在心裡同情過這可憐的姑娘,沒想到,網上那些她自述的慘狀都是假象。
「孫女士,雖然這麼說您可能不愛聽,但我必須告訴您,水小姐身上可能發生了我們都不願見到的事情,如果您是真心疼愛她,在意她,那就請您努力回憶一下,您女兒身邊是否有一些可疑的人,或者,她是否有給您提過諸如報復水先生和她兄姐一事。」白追雲將孫女士的過去扒出來,自然不是為了戳她痛處,他見過很多像孫女士這樣虛偽且會利用自己外表騙人的人,扒她那些,是確定她一定還藏著其他想法——為榮華富貴、貪慕虛榮而不擇手段逼死水興海原配夫人的女人,絕對沒有她所表現出的那麼善良。
孫女士確實是個聰明人,而她也明白白追雲話里深藏的信息,臉色乍青乍白,心裡有一萬個不願面對和吐露,可她這人雖有一千萬個缺點,卻是真心疼愛水絨這個女兒。
在長久的沉默後,孫女士還是選擇了逃避:「我只是想找到我女兒。」
葉維樂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可您現在連我們的工作都不配合,又想怎麼找到您女兒?」
孫女士沉默不言。
「如果您是擔心我們會將水小姐的意圖和心思透露給您先生和繼子女,那我可以向您保證,不會。」白追雲倒是能看出她的顧慮,「我們此來是為調查水小姐和張小姐失蹤一案,相信您應該也清楚她們的失蹤不那麼『正常』,我也不怕告訴您,我們也不是普通部門警員,我們所調查的事件,通常都是非自然非科學事件,我這麼說,您懂我意思嗎?」
聞言孫女士有些駭然看著他,瞳孔輕輕震顫,不僅是她,葉維樂也有些錯愕,但他先前已經看見塗山遇從線香中捻出狐狸毛,不科學的事情已在眼前發生,好像也沒有太過需要驚詫。
孫女士嘴唇囁嚅兩下,卻仍然一字未言。
塗山遇突然覺得這樣一直等孫女士開口能等到黃花菜涼,而且孫女士明顯也不願吐露真相,如此一來,除非找到更多證據,否則很難鎖定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