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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覆表明自己並不知情,是被道瑞爾矇騙,聲稱所有軍事法庭的護衛軍都被道瑞爾買通,假傳了蟲皇的指令。並發布指令將所有軍事法庭的護衛軍雌全部列為叛軍。同時重點表揚了當時帶隊衝進軍事法庭平息內亂的三皇子,聲稱三皇子的兵是自己派過去鎮壓亂軍、救援戎北的。
即使……三皇子是帶著自家私軍去搶救雄主的, 甚至為了護住鬧彆扭的雄蟲最後被敵軍反撲受了傷, 因見了血, 他剛剛成年不久的小雄主被嚇得坐在地上哭而暴怒著對自己帶來的護衛軍下令, 所有擋眼的全部視為叛黨一律誅殺!根本不是所謂的平息內亂。
但蟲皇說他是去救戎北,他就是去救戎北。
畢竟是蟲皇的親孩子,還能懟自己親爹?說自己是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去為愛造反不成?
更何況……他怒極下令屠殺護衛兵的屬下們就這樣變成了名正言順的鎮壓亂黨,就連從軍事法庭走出去都能趾高氣昂,何樂而不為?
這一招對三皇子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當即順坡下驢認了這事。因此這更讓蟲皇有了主動權,再加上道瑞爾死無對證, 他是蟲皇, 自然他怎麼說就怎麼算了。
最終, 所有叛黨都被一網打盡。戎北英勇善戰,生擒叛黨頭目當場處死, 晉為元帥,獎勳章五枚, 屬下忠誠有功,逐一晉升。哈特承接戎北上將主位, 賞獎章兩枚。三皇子智勇雙全,其雄主科研有功又受驚嚇,圈地、圈田、以物代賞。
一切都是好的結局,唯獨……韓麒不見了。
這也是戎北根本沒時間去和蟲皇較真他到底撒沒撒謊的原因,此刻的他,甚至已經在蟲皇刻意表彰的光彩與全民的歡呼和慶祝中煩躁的幾近瘋狂。
那天,戎北在打了勝仗之後馬不停蹄的瘋趕去雄蟲監獄裡找韓麒,也還是沒看到他的任何身影。
那天,戎北幾乎把整個坍塌的軍事法庭給翻了個遍,連地下塌陷的地牢水牢都叫屬下連夜摳了,拉出來的屍身無數,唯獨沒有韓麒。
那天,戎北帶著手下在軍事法庭外方圓十里的野林中地毯式搜捕了半宿,樹上樹下任何廢棄的房屋和地窖全部掃清,依然沒有韓麒。
戰場上的血腥與慘狀戎北看的多了,沒什麼能讓他覺得慌張害怕,唯獨……想到韓麒可能會被抓走、被秘密拷問,甚至殺死的畫面,他發現自己會克制不住的渾身發抖。
和他們一同共患難的薩爾瓦,一直將這些事情看在眼中。
這幾天,一直沒有找到韓麒的戎北,雙目滿是血絲,比之前因為愛情而不能睡覺的日子狼狽了不知多少倍。
就連第二天下了一場暴雨,他也抿著蒼白的唇,站在這讓他感到痛苦的軍事法庭範圍,只等著把韓麒找到。
身為地地道道的雄蟲,薩爾瓦能夠理解戎北丟了雄主的感覺……雌蟲的忠誠總是在雄蟲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展現出來。
或者說……雌蟲的死心眼。
以雄蟲的角度來看,上蒼賦予雌蟲生育的功能,同時賦予他們極高的忠誠度……這對雄蟲來說真是與生俱來的大便宜。
他因此開始羨慕韓麒,十分期待自己未來的配偶也是這樣,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也是會心裡惦記著他,發瘋般的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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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看著百般找尋不到韓麒的戎北情緒日益低迷慌亂,每天去找他一看不見蟲肯定就是去那個正在善後維修的軍事法庭孤單守著……曾經在年少時期熱烈喜歡過戎北的薩爾瓦不得不承認,也是有那麼點心疼的。
雖然韓麒一直都以為薩爾瓦不知道他的怪基因……但薩爾瓦也不是瞎,他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提就不去提,所以從來沒說過韓麒腦瓜上藏著貓耳朵的事。
後面三天五天十天半個月……日子就這麼過去,找到韓麒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戎北也越來越癲狂,每次和他說話總是驢唇不對馬嘴……吃飯睡覺也十分混亂,薩爾瓦從開始的每天去他家聽聽消息看看熱鬧,到後來每天都守著他,一步也不想走。
以薩爾瓦身為雄蟲的感知,這隻雌蟲已經懸在線上,如果沒有強大的意志力惦記著找配偶……大概已經瘋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每天守著他的時候,總是會有奇怪的思維相互打架。
一隻惡魔在心裡慫恿:「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惦記了好久的雌君嗎?和你一樣那麼思維迥異,異於常蟲,你暗戀他好幾年,終於等到他現在沒了配偶,還不趕緊趁虛而入……嗯,雪中送炭?」
一隻天使在心裡嘟噥:「你喜歡他那麼久,沒有親情也有友情,再說他肚子裡還懷著蟲蛋,你要是再不幫忙盯著點他,韓麒回來了你怎麼交代吶?還不趕緊幫忙安撫他一下,不然等他瘋了,你也沒轍了嘛。」
沒錯,不論是善良的想法還是惡意的想法……都驅使著他站在戎北身邊,幫他忙。
薩爾瓦為自己的不要臉而感到無奈,但是又控制不住靈魂,每每看見戎北不吃不喝的站在廢墟中發愣,內心都是衝突的。
最終,知道他肚子裡有蛋、怕他突然精神發瘋拉不回來的薩爾瓦,終於在看到戎北半夜縮在沙發上眼神呆滯的看著遠處,心疼到發軟,百般猶豫之下,說出一直徘徊在肚子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