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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麒認為,這種情況下,安斯頓說什麼可能都會鬧得很尷尬……卻未曾想,安斯頓搖頭搖頭,一改曾經那死板的面色,遺憾的嘆息回答:「在鰩魚星度過了度日如年的五大年,比我在這活的都久,早就分不清到底哪才是母星了。」
『五大年。』這個詭異形容讓韓麒一時沒忍住哈哈就笑出聲,安斯頓也跟著笑到直『咩咩』,一時間客廳中笑聲與咳嗽聲接連不斷。
最終,因為感冒嚴重暫時不能離開星球的安斯頓給了韓麒一塊可以打『特快宇宙電話』的小石頭揣在兜里,一路把他們送上了飛船,站在艙門口還擔憂的再三表示,如果需要就發特快傳訊,他會隨時過來幫忙。
韓麒連連答應,而後頭也不回的踏上了往返的艦船,飄回鰩魚星。
透過窗子,戎北看到了安斯頓發紅的眼瞼……揮揮手,示意他『永遠都是好朋友』。
五分鐘後,艦船趨於平穩,開始在宇宙之中緩緩漂浮前進。
星河燦爛,數以萬計的行星在宇宙中飄灑蕩漾,韓麒扒著小小的圓形窗,不自覺的嘆息一聲:「宇宙繁星亘古不變,變的,或許就只有人心罷了。」
端著茶杯路過的戎北突然站住腳,表情問號:「???」@無限好文,盡在 5 2 shu ku.vip
不用看都知道,在想他家的貓為什麼忽然詩情畫意起來了,立刻接了一句:「漫天銀河目之所及,絢爛,卻不及我家貓貓半分~!」
這下換成韓麒:「???」
兩個糙慣了的蟲夫夫,都沒見對方這麼文縐縐過,小小愣然後,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隨著飛船緩慢回航,看著仿佛一條巨大魔鬼魚的星系就在眼前,韓麒心臟猛地跳了一下,看著身邊的戎北,抿唇半晌,才靠著他開口。
「戎北。」
「嗯?」
「你說……我們要不要……」
「要不要什麼?」
「要不就乾脆拐個彎,去別的星球吧?去荒星,或者回安斯頓那邊都好……」
「為什麼?」
「因為……」韓麒支支吾吾,終低下頭承認:「因為我害怕。剛決定回來時還很興奮,可臨要到了,卻開始怕了。」
戎北知道他怕什麼,默默靠在他身後,和他一起站在星空萬丈長河之中,低頭開導:「對於這漫天繁星來說,渺小的我們能活著本就是件辛苦的事,又何必去在乎或害怕太多事?自己開心就好了。你開心嗎?」
「我不開心啊?」韓麒覺得他這心靈雞湯可太假了:「你是我最在乎的蟲,肚子裡還懷著我的孩子,你現在距離危險越來越近,我不擔心就很奇怪了,還開心?」
「貓貓……」面對韓麒的懼怕,戎北說自己不害怕也是假的:「我的雄父雌父都在鰩魚星,我的戰友,我的榮譽,我一切的一切都在那裡。那是我們共同家,我怎麼能就這樣瑟縮著永遠不回去?不然,如果貓貓覺得害怕,我回去,等處理好一切再去接你,好嗎?」
「你——你非要我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嗎!」
「那不妨就說的明白些。」
戎北知道他在意,卻如滾刀肉一般說的倍感無謂,韓麒實在惱火,到此算是再也忍耐不住,看著魔鬼魚越來越近,終於受不住了。
「我是在說!我是個倒霉鬼!你肚子裡還懷著個倒霉鬼的孩子!這一趟回去……我,我,顯然從來我倒霉的都不是自己,就是身邊的人或者世界……我不能保證會給你帶來什麼,所以……所以……」
「所以我們離婚?」
見韓麒越說越激動,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附近的磁場不對,又引發了這小小神明的怪脾氣,戎北平靜的接出他想了半晌都沒能說出的後續。
這一句話,把韓麒說愣了,張嘴啊啊了半晌,才呸出一聲:「啊!你見我倒霉!就想離婚了你?!」
眼見著貓爪子朝著自己撲過來,戎北反應迅速的接住他兩隻爪爪,哈哈笑出聲,還不忘在他頰邊粗暴的啃上兩下:「難道不是想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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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韓麒扭動著手腕,拼命掙脫戎北的手腕,把他反扣住,按在玻璃窗上,卻又被他以高超的軍雌訓練技法逃脫開來,如此往復也絲毫不放鬆。
他很清楚,雖然他以前總是覺得離婚好,可他最大的夢魘就是童年時父母那些不負責任的行為和決定,既然這些已經發生過一次了,為什麼還要再重蹈覆轍再來一次?更何況現在肚子裡已經有了下一代,再提離婚不是剜他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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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不離婚!你休想!」韓麒粗著嗓門呼嚕吼吼,氣到發出獸音——他絕不會讓戎北肚子裡的孩子經歷自己所經歷過的那些黑暗!
戎北第一次聽到貓貓雄主這麼堅定的說不想離婚,別提多高興,一顆心跳的幾乎下一秒就要影響孕期神智,當場來一針鎮定劑才能安靜下來。
韓麒還沒發現怎麼回事,一口一口的拼命咬握著自己的那雙蟲手,咬來咬去咬不到,最終被戎北按坐在地毯上,看著他微微發紅的眼瞼,突然心裡猛地一跳,不自覺舔了下唇:「老婆……」
「嗯。」戎北應了一聲,輕輕覆在他身上,心跳依然飛快,一邊申請都沒申請一下就解他衣扣,一邊依偎著耳語:「從前我不信命,現在遇到你。我開始發現,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麼有些事,命里註定的跑不掉。或許當玄彘降臨鰩魚星,我就應該是鰩魚星上最倒霉的那個,就算再怎麼掙扎逃脫也沒用,不如順其自然。就像那些歡迎你的星球一樣,敞開心胸接納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變故……又或許和他們一樣壞事變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