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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我們頭兒不回來,其實也多半是因為一回來他就去軍部鬧。頭兒他原本就討厭雄蟲,和他結婚接觸後更糟糕了,所以對您就印象上有點轉不過來,就……唉,不過現在好了。」
簡單幾句,哈特把之前的事都和韓麒說了個清楚,並做了最後交代。
「現在他回來了,還和您說想生後代……我猜大概是不準備做那個任務了。不過任務雖然不想了,名單卻已經報上去批下來了,臨陣變卦的懲罰是什麼,咱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是單純的想讓您寬容寬容,最近他要是有什麼再得罪或者伺候不周的地方,您多擔待。行嗎?」
……
整整半個小時,韓麒端著飯碗,想著哈特說的那些話,飯吃飽了,卻什麼味兒都沒嘗出來。
如果真這樣說的話……留著這個婚姻,或許真的不是件好事。
「還沒吃完嗎?」調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戎北趴在樓梯上往廚房裡瞄著,看似是等不及,自己下來了。
看了一眼英姿傲骨走路下樓都比先前看起來利索多了的戎北,韓麒內心驚嘆:都說蟲族恢復能力強果然是真的,這種傷都能半小時起立,大步向前走。
「吃完了,走吧。」
韓麒把飯碗收回廚房,放進洗碗機里,清洗過後,摸了摸兜里的身份證,準備好去雄管局把『一家三口』變回『一家兩口』。
或……『一家一口』。
……
路上,韓麒看著窗外的風景——和地球幾乎沒什麼不同的青山路水灰色馬路,甚至為了保證秩序,雌蟲在密集範圍內不被允許飛行,城市中心路段上依然時常堵車。
安斯頓常年開車,這會兒很自然的接替了司機的職位,戎北樂得讓他開車,自個兒跟著小貓一起坐後面,腆著張厚臉皮使勁兒的靠著他蹭。
韓麒被蹭的一臉嫌煩。
「你走開點。」
「我不。我疼,坐不下……我要趴你這。」
戎北和其它雌蟲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永遠對於『服從命令』這件事沒有那麼刻骨銘心,拒絕的話從來都說的倍兒快,闡述自己的心理想法也是毫無壓力。
但即便如此,比起在地球上,不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打算孤單到生命結束的韓麒來說,這出生即擁有一切的傢伙生在蟲族,似乎也少了很多樂趣。
想著,韓麒對著死皮賴臉趴在自己腿上的雌蟲感嘆一句:「你要是只雄蟲就好了。」
這樣的性格和家境,要是只雄的,怕不是在這樣的世界予取予求,就連法律都制衡不了他。
「嗯?」戎北身子一緊,趕快瞥了一眼安斯頓,怕他隔座有耳,又伸手在韓麒的腰腹和胸口一陣亂摸,低聲問:「所以你其實是只雌貓?」
「……??」
韓麒很想說『你用都用過了還懷疑這事兒。』但是在看到戎北臉色略有變化後,內心些許不爽,還真就點頭應了。
「對。是母的。」
戎北不太相信,眼光疑惑往下一瞄:「那你這個怎麼解釋?你不該有。」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韓麒勾唇笑笑,抬手往他腿上捏了一把:「和你一樣,你不也有?有就有用?」
「……」戎北眯起眼,面色肉眼可見的開始泛白,緊抿著唇,緩緩坐直。
這一刻,寂靜的后座,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都比之前沉重不少。
而接下來的時間,戎北一直板著臉,不再親近,也不再說話。
這樣的反應和態度,讓原本在這個世界孤立無援,只認識戎北,所以一時間於心不忍想著讓『三口變兩口』的韓麒徹底做了決定。
……
雄管局。
安斯頓解開安全帶下車,順手開了韓麒方向的車門,猶豫片刻,在韓麒低頭下車時突然伸手扶了他胳膊一把,仿佛是順手接他。
「謝謝。」韓麒沒太在意,只給了他個微笑,並整理了一下腰後的衣裳。
戎北看見安斯頓這樣的動作,眉頭皺了皺,沒多話,只是後續下車時用不爽的眼光警告他,自己不喜歡他碰韓麒。
安斯頓則是盯著自己腰間又一次因為觸碰韓麒而亮起來的神祇信物呆了一陣兒。
「您好。」
雄管局一切布局都黑漆漆的,像個空蕩蕩的大號警察局,只有前台一隻正捧著保溫杯喝茶的監察蟲對著他打招呼。
「您好。」韓麒努力擺脫這周圍壓抑的氣氛,快步上前去問:「我想來辦理婚約解除,請問在哪裡可以辦?」
警官上下打量他幾眼,笑著回答:「解除婚約不用辦理,您和雌蟲說一聲,雙方在手機上點個確認就行。」
「不不,不是那種婚約,是雌蟲被雄管局處罰,指定配給我做雌侍,我想解除一下。」
「哦,是處罰。」聽了這個理由,監管蟲放下保溫杯,在光腦上點了幾下:「您的身份證帶了嗎?我幫您查查。」
「好的,帶了。」
韓麒從衣服兜里把身份證掏出來,客氣的遞過去。
站在他身後的戎北看到這一幕,眉頭皺了一下——之前在監控里看到他拿了抽屜中的什麼東西後立刻逃走了,原本還以為是一些現金,沒想到是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