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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思考幾秒,蕭矜予選擇相信盲盒。他仔細說道:「要講清楚這件事,首先要知道的是,邏輯因子是什麼。邏輯因子是一種彩色的光點,這是我看到的。004說我能看見邏輯因子,所以這便是邏輯因子。」

    盲盒點頭道:「彩色光點,你們剛才說,七色單光融合……」他恍然大悟:「原來我變成的白色光團其實還是邏輯因子?只是因為邏輯因子實在太多,各色大量密集地堆積在一起,視覺效果上就變成了白色。」

    蕭矜予:「是這個意思。」

    七色單光只是一個假設性的說法,並不是說正好有七粒邏輯因子,又正好地重疊在一起,同時它們還正好地發出七種光,最終形成白光。

    能夠造成白光效果的邏輯因子,一定是極其多的,可以假定為無窮多。當無窮多的彩色光點重合在一起後,它們散發著什麼光已經不再重要,因為看到的永遠只會是白光。

    盲盒分析道:「所以我使用邏輯鏈時,是出現大量邏輯因子,它們聚集在一起,最終邏輯因子消失,變成某個具體的物體。」

    蕭矜予:「対。」

    盲盒:「001和我恰好相反。它能讓某個具體的人類,變成邏輯因子……」

    盲盒第一次真切地知道自己的邏輯鏈到底是什麼樣。

    身為一個六級用戶,他対自身邏輯鏈有著超乎普通用戶的了解。可也正如他和首都清除小隊隊長顧清俞說的那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升級的。

    數十位優秀的五級用戶被卡在升六級的分水嶺上,多年不得前行一步,最終落得邏輯崩潰的結局。

    盲盒沒有,他升級就像吃飯喝水。可因此,他也沒有宿九州了解審判之矛那樣,了解自己的邏輯鏈。

    宿九州道:「001之所以會願意和你協商,是在邏輯鏈的因果上,你們有了重疊。」雖然是恰恰相反的重疊,「而它現在連你也要抹殺,是因為它變得更強大了,它不再敬畏『盲盒』。」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男孩無奈地撇撇嘴:「道理我都懂,可我也不是想變強就變強的。」

    所以001短時間內大概不會再給他面子了。

    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大方承認自己已經被001的實力碾壓,盲盒正了神色,開始說另一件事:「不過審判之矛,第四視角,有件事我不知道你們是沒注意,還是習慣了……」男孩琥珀色的眼睛裡閃爍晶亮的光,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邏輯因子不會憑空出現。想要覺醒邏輯鏈,必須接觸過邏輯因子。

    「我被001『殺害』後,組成我身體的白色光團依舊保存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是因為我是盲盒,我是特別的。

    「那其他徹底消失的白色光點呢?它們去哪兒了?」

    蕭矜予倏地愣住。

    他竟然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男孩接著分析:「我覺得很奇怪啊,第四視角,你能看見邏輯因子,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總是憑空看見邏輯因子,它們又在你眼前憑空消失。邏輯因子到底是什麼,是一種明確能抓住的物質麼?」

    漆黑幽邃的地鐵隧道里,突然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

    ……

    連宿九州都沒想到這一層。

    華夏一共只有五位六級用戶,雖然A05-盲盒的升級充滿了戲劇性,可他終究是一個六級用戶。

    還是一個才剛剛十歲的六級用戶。

    一開始接觸到蕭矜予,宿九州正面臨審判之矛崩潰的危機。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阻止或延緩自身邏輯崩潰的方法。

    蕭矜予也是如此。

    他剛剛覺醒邏輯鏈,就直截了當地觸碰到這個新世界最底層的邏輯。那時擺在他面前的障礙和難題實在太多,他一門心思放在「如何讓媽媽變回正常」這件事上,根本沒時間仔細思考,邏輯因子到底是什麼。

    深吸一口氣,蕭矜予認真看向面前的小男孩:「你說得対,我還沒想過這件事。既然你變身成的邏輯因子能長久地保存在這片空間裡,沒有真的消失。那其他受害者就也應該能保存,只是我看不見了。關於這件事,我有一個猜測。」

    盲盒問道:「什麼?」

    蕭矜予:「之前說過,污染物001肉眼看上去是一輛老地鐵,但當我使用第四視角後,它就被無數白光所包裹。所以,那些消失的人類,他們化身成的白光,會不會組成了001,比如成為它的養料?」

    宿九州:「不是沒這個可能。那001變強也很簡單了。這些年來它一直在源源不斷地將人類轉換成邏輯因子,填充自身。它的升級強化,只需要大量使用邏輯鏈。」

    這和盲盒的升級有異曲同工之妙。

    無需思考,使用邏輯鏈,就能變強。

    心中微微一動,蕭矜予意識到一件事:……第四視角好像也是如此。

    蕭矜予根本沒有仔細思考過第四視角的因果,甚至他至今也対這條邏輯鏈只知一半。他像是被困在了半山腰,知道腳底有路,頭頂有山,無論往哪兒走都有一條條通暢的山路。可是他看不清這座山本身。

    那麼現在已知有三條邏輯鏈,充滿這樣的特殊性了。

    盲盒,001……

    還有第四視角。

    青年抿了抿嘴唇:「我很肯定,邏輯因子是觸碰不到的。彩色光點我沒有碰到過,它們匯聚成的白色光點也無法用手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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