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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禿嗚嗚嗚……
「其實我也沒有很禿吧,我也是有一點點,不億點點頭髮的嘛……
「這麼說女孩子一點都不禮貌的好嘛嗚嗚嗚……」
王饕:「……其實你已經比三年前多了很多頭髮了,夢想家,你真的也沒很禿,現在就還挺正常人的。」否則他也不會問,夢想家這幾年是用了什麼生髮液。雖然他目前沒有禿頭的煩惱,但萬一呢是吧……
夢想家刷的抬頭,一雙圓圓的杏眼滿是熱淚。她眼神兇狠,可是豆大的眼珠嘩啦啦地從眼眶裡落下,彪悍的眼神和這梨花帶雨的模樣極其不符,似乎這眼淚並不受她控制。
夢想家:「就你說我禿!」
王饕:「……」好的他閉嘴。
扎心的話是不能再說了,王饕壓根不懂,自己明明在安慰少女,怎麼對方不僅沒開心,反而更加生氣了。王饕:「現在你感覺到心痛了嗎?」
夢想家是一位四級用戶,她進入扎心者的邏輯鏈後,進入下一階段的時間比普通人要漫長很多。也就是說,她更能「苟活」。
天色已亮,夢想家仍舊沒有表現出那種激烈的心痛感。
少女一邊哭,一邊摸了摸心口:「大概已經進入最終階段了……嗝。」
王饕輕輕頷首。他感受著空氣中暴動的邏輯因子,目光掃視漫山遍野的血跡慘狀,不知怎的,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張陰鷙冷漠的臉。
三年前他作為官方的中間人,介紹扎心者和夢想家見面,也短暫地見過扎心者一面。
此時此刻,扎心者已經屍骨無存。不過有件事確實非常奇怪……
「他也不是中都人,為什麼邏輯即將崩潰的時候,非要跑來中都一趟?」
***
「沒事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趙狠正下達命令,處理傷者。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他回頭一看。看到對方那張溫潤的臉龐時他還有些發愣,隨即還是先認出了對方身上的邏輯鏈波動。
趙狠問道:「插畫師?你怎麼來了。」
蔣維笑了笑:「我家就住在附近,你忘了?」
「哦對,你的那家畫舍就在西山這邊,還是我幫宿上校、蕭矜予聯繫你,讓他們昨晚來這裡找你的呢。」
蔣維:「雖然我只是個普通的三級用戶,排名也不高,但我感覺到這場邏輯風暴已經快過去了。我剛把孩子們都安頓好,哄睡了,所以現在才有時間來問問,清除小隊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趙狠撓了撓頭,他望向自家隊員,回頭道:「你如果能來幫忙就更好了。雖然我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但現在還在尋找傷員。畢竟還有一些失蹤者,暫時無法確定他們是身亡了,還是在山林的某個角落裡昏迷呢。不過你猜得沒錯,夢想家似乎已經快走完扎心者的邏輯鏈的。根據我們隊長的推測,最多再過一個小時,這場邏輯風暴就會徹底結束。」
「那我幫你們尋找傷員吧!」
「好啊。」趙狠嘿嘿一笑,「有你這個三級用戶幫忙可太好了。畢竟邏輯風暴還沒完全結束,也不能讓普通人進山找人。哎,還是人手不足啊,你說咱們中都市最近幾個月怎麼這麼多事……」
***
仿佛有一隻電鑽狠狠地刺穿大腦,心臟被一隻手狠狠攫住,用力地按壓。
蕭矜予譁然從夢中驚醒,他渾身被汗水打濕,坐在床上大口喘氣。下一秒,他猛地收聲,警惕地觀察四周。清澈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間裡快速掃過,僅僅花了一秒他就適應了這偏暗的光線,接著看清了這間臥室。
這是一間簡潔到令人髮指的臥室,很難讓人不懷疑房間的主人是不是有什麼強迫症。
黑白兩色是房間的主色調,窗簾將室外的光線遮擋得不漏一絲。他摸了摸身下柔軟的床墊。
-是一張兩米寬的雙人床。
兩隻枕頭。
不過很明顯一隻枕頭上有明顯的壓痕,顯然常年被主人使用。另一隻枕頭,也就是他所用的這一隻,十分乾淨平滑,應該從未被使用過。
房間外傳來一道平緩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
蕭矜予鼻子動了動,房間主人淡漠冰冷的氣息竄入鼻腔。那人剛出現在門口,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蕭矜予便喊出了他的名字:「是你家?宿九州。」
「啪嗒——」
男人開了燈,他挑眉反問:「猜的?」
蕭矜予:「……反正不是我家。」
青年一臉淡定,向來涼薄的臉上看不出太大表情。但蕭矜予並不知道,他的毛衣在睡夢中被扯開了半截,露出大半白皙的鎖骨。
視線落在對方裸露的皮膚上幾秒,宿九州收回視線,笑了:「嗯,我家。心臟還疼?」
察覺到對方短暫的注視,蕭矜予順勢看去,接著面無表情地把衣領拉高。
「不疼了。新用戶現在情況如何?」
宿九州:「還沒醒。不過邏輯研究所研究了幾個進入他邏輯鏈的隊員,大致猜測出了他的邏輯鏈因果。首先是傷心,接著是心痛。對了,新用戶的是『高頻怨種』。」
-第四視角不該知道新用戶的。
蕭矜予神態自若地點頭,分析道:「高頻怨種,因果是傷心和心痛,還挺符合的。按照字面意思來理解,只要在這條邏輯鏈的範圍內傷心了,心就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