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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都市邏輯研究所居然已經查明了珍珠項鍊的殺人模式,這個意外收穫令眾人都頗為驚喜。
然而這也證明了,摘頭事件和珍珠項鍊毫無關聯。
比起海都市那邊發現的線索,中都市這邊進展不多。畢竟楚文婷摘頭事件才發生六個小時,一切都還如於黑暗摸索,不得章法。
但也不是毫無進展。
「當前中都市的兩名受害者,一個是已經死亡的楚文婷,一個是正在隔壁檢查室接受詢問的警察吳願,兩人的社會關係已經調查清楚了。」趙狠一邊翻閱資料,一邊道:「這兩個人最大的聯繫,就是同處一個社區。」
短短六個小時,哪怕是中都市所有調查人員全部出動,也無法完全查清吳願和楚文婷之間的交集。
楚文婷是半個月前出現異常的,吳願的異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兩人在日常生活中毫無交集,有可能曾經在長美小區的門口擦身而過,但是小可欣報警前,吳願敢肯定他和楚文婷沒有一次交流。
據吳願回憶,過去這一個月他從沒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每天的日常就是上班。也沒碰見過什麼特別的人,所有他接觸過的人,除了同事,就是長美小區的居民。
趙狠:「現在我們已經對長美小區,及其周邊兩個人口高密度聚集的小區進行了地毯式人口調查。」頓了頓,他想起一件事:「說起來,蕭矜予,你好像就住在周邊那兩個小區里。你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秀朗的眉微微搖動,蕭矜予抬起眼,目光清澈平靜:「我沒注意到什麼異常。」他看向沉思中的徐啟,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現在很多工作人員正在長美小區挨家挨戶地敲門調查。除此以外,我們還發現了一條和這次摘頭事件很像的邏輯鏈。」
徐啟驚訝道:「這就找到嫌疑人了?!」
趙狠嘆了口氣:「如果他沒有死,那他真的很像嫌疑人。」
接著,趙狠簡單地向徐啟描述了「教宗寶冠」的邏輯鏈。
冬日清晨的醫院檢查室,雪白冰冷的牆壁反射燈光,直晃晃得刺入眼帘。
所有人都在忙碌。
趙狠在和徐啟交接工作,方便他更快融入中都市的調查進度。清除小隊、用戶委員會、全市警隊,無數人在這個沉重寒冷的晨間,一扇扇地敲開長美小區的門,尋找潛在的受害者。
蕭矜予站在一旁,靜觀一切。他閉上眼。
……媽媽。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一個將媽媽的異常全盤托出的機會。九成可能,媽媽也是這條摘頭邏輯鏈上的受害者。唯一的不同是,媽媽的脖子不像肉王、楚文婷、吳願那樣,可以自行回縮。
所以,他要找一個時機。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應該就是今天。
蕭矜予睜開眼,冷靜地審視四周。
***
整個中都市開始了一場人口大普查。
11月19日清晨,許多人睜開眼正要開始一天的學習工作,門便被人輕輕敲響了。
以長美小區為中心,人員警力從內向外,開始一波波的人口調查。
找和脖子斷裂有關的邏輯鏈。這是直接找兇手。
找覺得自己腦袋搖搖欲墜的人。這是在找受害人。
前者找兇手,直到中午,全華夏的用戶委員會仍舊一無所獲。最像的邏輯鏈就是「教宗寶冠」,但是「教宗寶冠」半年前就死了。人不能死而復生,他的骨灰還在墳墓里躺著。
後者找受害者,半天過去,也沒有成效。
其實這早在用戶委員會的意料中。
小可欣說了那麼多次「小阿姨很奇怪」,楚文婷都沒意識到自己脖子斷了。
在被帶到醫院後,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楚文婷死亡的監控視頻,民警小吳也不相信自己的脖子可能是斷的。
他們是真的毫無察覺。
身體有時似乎會下意識地接住腦袋,但就像呼吸一樣,這種行為被身體刻印在了深處。身體會無知覺地進行,人的大腦卻無法發現。
這給用戶委員會找出潛在的受害者,帶來了巨大的阻力。
除了找兇手和受害者,其餘所有人則開始尋找肉王、楚文婷、吳願三人之間的聯繫。
徐啟從海都市帶來了肉王死前三天的所有監控視頻。肉王家裡的安保視頻、公司的監控視頻,以及那間咖啡店和馬路上的所有視頻資料,他全部帶到了中都市。
花了一個下午,看完了肉王在公司里的所有視頻資料。徐啟點開咖啡店的兩個監控視頻。
「11月10日早晨9時13分15秒……」徐啟一邊說,一邊將視頻調整到合適的時間,「到了。肉王進咖啡店了。」
清除小隊的其餘人還在盡力尋找吳願和楚文婷之間的交集、共同點。
蕭矜予和趙狠則被安排,和徐啟一起再次檢查肉王臨死前三天的每一份視頻。
只見黑白畫面里,一個健壯的身軀側著身,走進咖啡店的大門。肉王走到靠窗的桌旁,拉開椅子。服務生很快上前詢問點餐。視頻沒有聲音,但是蕭矜予知道,肉王點的是一杯拿鐵,並且放了三顆糖。
他只點了這一杯咖啡,接著在窗邊坐了許久。
蕭矜予靜靜地看著。
10時整,肉王突然起身,走向衛生間。
徐啟解說道:「到了約定時間,這個時候張海象通過後窗,已經在衛生間裡等著了。肉王是去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