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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留輕鬆讓流亡軍艦隊潰不成軍的信息已經讓戰場記錄儀徹底泄露,那段戰場上的影像過去一天一夜還是高居星網熱搜榜首。
就像是有什麼蟲在控制,根本撤銷不掉。帝國政府只能出面解釋承認這次戰役的情況,並對謝長留的信息進行了模糊化處理。
只不過無濟於事。謝長留的信息還是以瘋狂的架勢傳遍整個塞列因帝國。
幾百年來未有變動的雄蟲基因等級情況將迎來大洗牌。
那一招明眼蟲都看得出來,精神力等級必定超過A級。回到貝塞星後,謝長留勢必會被雄保會層層保護進行基因等級檢測。
影像泄露的那一刻,雄保會和議會都做了細緻的分析,甚至取了謝長留第一次在雄保會檢測時留下的血液樣本,對他的血統與精神力等級都做了範圍估測。如果猜想成真,他會是帝國唯一一名純血種雄蟲。
這個可能對所有雌蟲的吸引力異常強烈。據喬索蘭所知道的信息,範圍估測那天,參與估測的雌蟲無一例外對此流露出了的狂熱態度。
其中唯血統論的雌蟲都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一個C級的謝長留算不上特別重要,一個純血便完全不同。
帝國現有的雄蟲等級劃分從S級到D級,S級別的雄蟲帝國近百年來僅出現過三位,有兩名早已逝世,唯一現存者是塞列因帝國的現任皇帝,然而他的血統評估也不過百分之五十左右,距離純血要求還差了一半。
出於這個問題,S級空有其名,提及高等級時,都是從A級開始算起。
雌蟲的等級則是另一套評判標準。
喬索蘭的想法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對謝長留的態度愈發溫和,近乎到了謙卑的程度。這趟行程他迫不得已要參與,既然來了,倒不如和謝長留打好關係,行事也方便一點。
「你們想知道的,應該早就知道了。」謝長留平靜道,並沒有多言的想法。整個戰役,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和皇家軍校的校隊成員都算得上倒霉受害者,找他要細節的說法站不住腳。
反而是謝長留更有理由以雄蟲的身份質問帝國,要求軍部和議會給一個說法。
喬索蘭面帶歉意:「皇家軍校的參賽星艦誤入戰場是我們的過錯,很抱歉讓閣下陷入危機。只是我有任務在身,還是麻煩閣下回答了。」
金髮雌蟲打開光腦,將雄保會給他發送的文件打開給謝長留看:「雄保會想麻煩閣下再做一次檢測,星艦到達貝塞星後便會來接閣下。」
「同時議會方也想知道閣下那一擊是什麼能力。」他的笑容溫和,語氣平緩慢條斯理,抬眼看向謝長留時,眼裡全是誠懇。
謝長留隨意掃了一眼文件內容,看了個大概。他朝喬索蘭略略頷首,轉身就要離開。
談話沒有繼續的必要。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哪一方面引起了注意,但很顯然,他沒有要摻和進去的心思。
帝國政府高層的期許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謝長留在這個塞列因帝國,唯一需要關注的對象是赫佩斯。他連蟲族的基本規則習慣都沒有關注過,平日連融入這個社會的情況都沒有,更不可能讓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他配合工作。
「不瞞閣下,我這次來,不僅是為了赫佩斯中將的戰場表現,也是為了閣下。」喬索蘭道,「閣下在戰場上的表現讓我們看到帝國發展的更多可能性。雄蟲的基因等級一直是帝國的擔憂,我們也希望能有期待許久的純血種降生。而閣下——」
「這是在聊什麼啊?」赫佩斯雙手抱臂倚靠門邊,挑眉看向喬索蘭。
與謝長留面前那個形象亂七八糟的紅髮軍雌不同,現下的赫佩斯從頭到腳就寫著精緻。
喬索蘭看著他這副騷包模樣,溫和的笑意頓了頓,還是沒控制住「嘖」了一聲。
果然是花蝴蝶。
金髮雄蟲在心底冷笑。
赫佩斯淺灰色的眼瞳居高臨下看著他,左半張臉寫著不快,右半張臉寫著快滾。
他那張臉實在叫蟲不快,喬索蘭興致起來,托著下巴對赫佩斯道:「中將也對此感興趣麼?謝長留閣下可能是純血種的事。」
赫佩斯換成雙手插兜的姿勢,反問他:「所以呢?」
金髮雌蟲抬眼:「只是希望中將做好準備而已。」
他拿起光腦,走出會議室,經過謝長留身邊時,壓低聲說:「閣下,我們貝塞星再見。」
咔噠。
會議室門被關上,赫佩斯扯扯嘴角,漫不經心問謝長留:「喬索蘭都和雄主你說了什麼?」
他對著謝長留時好奇心一向很重,問話倒也符合他的風格。
但謝長留卻從他的話里讀出一點不同尋常來。
他打量著赫佩斯那張收拾乾淨後明艷的面孔,幾乎是憑著直覺忽然開口:「你在鬧彆扭。」
紅髮軍雌愣了幾秒,噗嗤笑出聲,只不過這笑帶了點虛張聲勢的意味。他看著謝長留,不解道:「我為什麼要鬧彆扭。」
平靜的墨黑眼眸里,此時還多了點微妙的探究。謝長留靜靜地看著赫佩斯,神情認真,似乎在評判赫佩斯話語的真假。
赫佩斯心說泛酸和鬧彆扭可不是一碼事,那否認也在情理之中,想到這,腰杆子便直了一點,回答謝長留時也更加有底氣:「雄主,真沒有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