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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留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團空氣。
「在我印象里,你是那個不應該出現的蟲。」奧斯爾德自然而然忽視了他的平靜,繼續進行推斷。
他的記憶里,沒有一個叫「謝長留」的雄蟲。
更不可能出現在赫佩斯的身邊。
他的狀態並不對勁,謝長留終於願意分點注意力給他。
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論,明里暗裡都在提示他,3055最初和他說的整本書的故事都有問題。
這本書的劇情,在最開始就是錯誤的。
奧斯爾德再也控制不住那張溫潤的皮囊,猙獰道:「你應該是消失的那個。無論是病房,還是酒吧……真是令蟲生厭。」
這句話詭異和某道歇斯底里的聲音重合,謝長留的思緒突然飄至那個乾涸的中午。
那道聲音也在讓他「消失」。
冷漠旁觀了一切後,他重新回過神,看向面前的奧斯爾德。
綠眸雄蟲死死盯著他那張沒多少表情的臉,帶著鮮明的惡意,一字一句反問他:「你真的以為你能得到一切嗎?」
「一個廢物C級?」
奧斯爾德期待在謝長留的臉上看到惶恐和憤怒,他甚至使用了精神力。
A級雄蟲充滿壓迫感的精神力在這一片區域內四散開來,試圖強行壓下謝長留的頭顱。
但什麼都沒發生,謝長留連眼皮都沒怎麼動過。
奧斯爾德嘴角不自覺抽搐,咬牙切齒道:「為什麼你沒有任何反應?」
一般人想在謝長留身上看見情緒反饋是件極其困難的事。
蟲族也沒區別。
所有帶有情緒的話語攻擊落在謝長留身上,就如同將石子丟進深不見底的山谷,不會有任何回音。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那是徹底純粹的無視。
他強大的實力讓他站在了最高處,天然地俯視下方所有仰起頭看他的人與物。
攻擊與惡意自然不可能引起他分毫注意,更別提奧斯爾德這些毫無攻擊力的話。
以及對謝長留壓根沒有任何感覺的精神力壓制。
這個A級雄蟲在敵視他時,還在顧忌他,面上表情幾番變化,眼角眉梢都顯出幾分扭曲感。
奧斯爾德看著毫無反應的謝長留,叫怒火充斥心間的反而是他。
他冷笑一聲,對謝長留道:「我們可以等等明天。」
這句話就像是個預告。
謝長留髮覺這場談話並沒有任何意義,甚至全都是廢話。
他轉身就要離開,臨走前,思索過後還是對奧斯爾德道:「辛苦。」
氣得奧斯爾德五官亂飛,徹底繃不住那張臉。
「哇,原書主角對您下戰書了誒。」回宿舍路上,3055驚嘆道。
不愧是仙尊,輕鬆引起主角團和反派的關注。
「明天會發生什麼?」謝長留問道。
3055應答一聲,去查明天的劇情。
查完後,3055為難道:「赫佩斯的發情期。」
它手裡的原書劇情,赫佩斯因為與流亡軍進行戰鬥,卻意外遭到暗算,精神識海失控,連帶發情期一起到來。
整個蟲幾乎要進入完全蟲化狀態。
失去意識前,他還對奧斯爾德發送消息,希望能麻煩奧斯爾德幫他梳理精神識海。
然而這個時期的奧斯爾德還在和原書受薩洛揚糾結纏綿,自然不怎麼關注這個大反派。
原書里,赫佩斯是自己硬生生熬過精神識海狂化的痛苦,注射了四針的抑制劑。
才撿了半條命回來。
「明天應該就是新任務了。」3055圍觀了謝長留和奧斯爾德的談話,有些困惑,「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不管赫佩斯的樣子啊。」
謝長留沒有對它說,它手裡的劇情可能是錯誤的這件事。
3055要是知道了,可能會大吵大鬧。
他不想聽到小圓球哭哭啼啼以及先雪劍崩潰抱怨的聲音。
神識安靜點也很好。
回到宿舍後,艾格文率先開口:「奧斯爾德說什麼了?」
舒伯南暴脾氣,袖子一挽就要去干架。
他近期覺得自己能熬過赫佩斯的訓練,已經和以往大不相同。
謝長留平淡道:「不知。」
他對每個在面前發言的人和蟲都給予尊重,但聽完願不願意記住就是另外一回事。
很顯然,奧斯爾德的話並沒有資格讓他記住。
艾格文呆愣道:「啊、哦。」
舒伯南笑得很是開心,他向來看不慣奧斯爾德,聽聞奧斯爾德在謝長留面前吃癟,比他逃離赫佩斯地獄還要高興。
謝長留任由他們打打鬧鬧。
翌日,他的腦中響起冰冷的機械音,對上了3055的猜測:「任務,安撫發情期的赫佩斯。」
原書中,赫佩斯黑化的原因之一便是這件事,任務也針對這件事進行了改良。
謝長留腦子裡自動閃過舒伯南和艾格文給他看的資料,精神梳理的各個要點都記在心間。
九點多時,他接到了錫德里克的視訊。
這個銀髮軍雌滿身狼狽,灰頭土臉,額上甚至還在滲血,滿身傷口根本來不及處理。
他壓低聲對謝長留道:「閣下,赫佩斯的精神識海出現了嚴重暴.動,可能要麻煩你——」
錫德里克猛地晃了晃頭,像是遺忘了什麼,磕磕絆絆對謝長留繼續說:「等會有軍部的蟲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