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精神識海之內,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強勢的霜雪氣息。
代表謝長留的氣息深刻烙印精神識海,赫佩斯的指尖顫動,攥住了謝長留的衣袖。
「清醒了麼?」謝長留問他。
紅髮軍雌緩緩搖了搖頭,某種更熾烈的溫度溢滿胸腔,從骨翅根部開始蔓延至全身。
沸騰的火苗在心底劈啪作響,血紅色的骨翅開始顫抖,頸後蟲紋也燒的炙熱。
謝長留的掌心貼在他的蟲紋上。
赫佩斯忽然意識到這一點,全身都開始發抖。
他恢復不久的理智搖搖欲墜,視野內一片模糊,唯有那雙冷淡的深黑眼眸清晰可見。
身上的軍裝早在與流亡軍對戰時就破破爛爛,精神識海失控時,又叫他自己破壞了,如今到處都是破洞,露出下方的猙獰的傷口。
謝長留注意到那些沾滿灰塵,皮肉翻出的傷口,指尖動了動。
他的膝上忽然搭上一隻手,滿是細密的傷口與繭,粗糙,是一隻軍雌的手。
「做什麼。」謝長留淡淡問道。
赫佩斯說不出話,只能仰著頭看他。
那是一個絕對臣服的姿勢。
謝長留搭在他後頸的手動了動,微微擦過那片蟲紋。他是無意,赫佩斯卻是脫力般倒在他的膝蓋上。
這副模樣實在可憐,謝長留略俯身,摟住他的腰,輕鬆將赫佩斯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看著赫佩斯低垂的眼,顫抖的身影,見紅髮軍雌又開始掙扎,摟住他腰間的手臂一緊。
謝長留低聲道:「別動。」
赫佩斯身形一僵,忽地定成一尊塑像。
他身上還帶著戰場的味道,一身血與汗,與謝長留形成了鮮明對比。
謝長留拿著那支抑制劑,謹慎判斷要從哪裡下針,赫佩斯才會最快安穩下去。
事實上相較於其他軍雌,赫佩斯的狀態已經是最平和的。
然而謝長留並不清楚這一點,他對發情期的知識不感興趣,學習生理知識的時候統統跳過,半點沒記在心裡。
「骨翅收起來。」血紅色的翅翼依舊在赫佩斯身後展開,實在妨礙抑制劑的注射。
赫佩斯低著頭一言不發,他的理智早就走失,能勉勉強強控制住自己的動作已經是他的極限。
收回骨翅對現在的他而言,稱得上巨大困難。
謝長留耐心等了許久,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只好親自動手,將赫佩斯換了個方向。
紅髮軍雌倒也聽話,乖乖由著他擺弄。
那一頭紅色長髮被撥開,謝長留第一次感受到赫佩斯這一頭紅髮的觸感。
和他的性格一模一樣,通身反骨。
謝長留也得以看見那被隱藏在頭髮下,燒得滾燙的蟲紋。
與骨翅如出一轍的血紅色,形狀卻像是並不規則的雪花,邊緣逐漸淡化,最終隱匿在衣領之下。
他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抑制劑的針頭卻對準了骨翅與蝴蝶骨的連接處。
抑制劑從這裡注射顯然能更快幫助赫佩斯脫離發情狀態。
謝長留做事向來講求效率,能用乾脆的方法解決問題,絕不換磨磨蹭蹭的方案。
然而他的指尖將將觸碰到那處脆弱的肌膚時,赫佩斯像是無法忍受,控制不住顫抖,全身痙攣。
紅髮軍雌坐在他的腿上,脊背是前所未有的筆直。
他心底火苗愈燒愈烈,在謝長留清冷的氣息里,再也壓抑不住渴求,收攏骨翅轉過頭,攀附在謝長留身上。
不知名的焦躁引導著他去貼近謝長留,他在這一刻明白他想要的東西只有謝長留能給。
他試圖去親吻,然而落空了。
雙唇堪堪擦過謝長留的下巴,便被躲開。
凌洲仙尊面容緊繃,沉聲道:「……成何體統。」
赫佩斯嗓音嘶啞,開口說了見到謝長留的第一句話:「長留……」
也是他失去意識前唯一說的話。
謝長留平淡看了眼被他打昏的赫佩斯,抬手搭上赫佩斯的後背,手指輕撫過他的脊骨,最後停在骨翅根部,針頭扎入,毫不猶豫注射抑制劑。
赫佩斯的精神識海得到妥善安撫,後續使用抑制劑注射的副作用遠沒有直接注射來的強。
謝長留若有所思盯著手中已經空掉的針管,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赫佩斯全身都像是被水泡過,他也沒好到哪裡去,軍校制服的褲子濕了大片。
他給自己和赫佩斯用了清潔術,才抱著昏迷的赫佩斯走出牢房。
一抬眼,便望見了牢房外站著的軍雌們。
密密麻麻一大片,還有雄保會的成員。
甚至有嚴陣以待的防暴隊。
謝長留神色不改,朝著他們微微頷首充作招呼。又轉過頭問一旁目瞪口呆的錫德里克:「有沒有懸浮車?」
銀髮雌蟲下意識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丟給他。
「多謝。」謝長留說。
在一眾蟲震驚的眼神里,他抱著赫佩斯,揚長而去。
第31章
錫德里克的懸浮車型號與赫佩斯的並無多少差別,謝長留先前在3055的幫助下多少開過一次,這次也是如此。
先將昏睡的赫佩斯放進車后座,他則駕輕就熟開啟懸浮車的自動駕駛模式,目的地設置為赫佩斯的公寓。
前往公寓的路上,3055終於解除掉線狀態,上線問問題:「仙尊,赫佩斯的發情問題解決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