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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蒲偉彤伸手拍了拍趙永和的肩膀,「這不,我把雍親王都帶來了,明日般寧若不鬆口,我和雍親王自有辦法,你們二老就放心吧。」
顧驚風知道這個外甥自小就愛胡鬧,本想開口訓斥兩句。可是想到自己認回孩子可能還得指望這個外甥,皺了皺眉訓斥的話便沒再說出口。
蒲偉彤最是懼怕這個面容威嚴的舅舅了,看他擰著眉頭似乎想要說話,便忍不住提了口氣。見他竟破天荒的沒有責罵與他,蒲偉彤小心翼翼的覷了一眼趙永和,兩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安撫了威遠侯夫婦兩句,蒲偉彤和趙永和這才出了客棧。
趙永和看著旁邊負手昂首挺胸的蒲偉彤,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說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明日你那小表弟若是執意不肯認親,我看你當如何。」
「這你就別操心了,到時候你就專心當個泥塑菩薩就行了。」
……
翌日,威遠侯夫婦一大早便帶著禮盒來到了沈記酒樓,因為涉及到一些前塵舊事。沈熙川酒樓昨晚打烊時,特意囑咐店裡的夥計和大師傅都晚來一個時辰。
將威遠侯夫婦迎進一樓的雅間,沈熙川泡了壺涼茶讓夏唯謹提著送了進去。
在臨進門時,夏唯謹有些不安的回頭看著沈熙川,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口。
見狀,沈熙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莫要讓人家久等了。記得萬事遵從本心,一切有我。」
聞言,夏唯謹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然而,當夏唯謹在威遠侯夫婦跟前坐定之後,看著淚水漣漣的威遠侯夫人,夏唯謹深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我現在生活的挺好,你們,其實不必出來尋我。」夏唯謹語氣平靜,好似一切跟他並無什麼關係一樣。
「你是娘的心頭肉,就算我只有一口氣也要找到你。」虞婉君看著眼前的夏唯謹,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是再說話時眼淚卻順著眼角留了下來。「我同你爹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如何能不找?」
聞言,夏唯謹心中不由得震驚。抬頭看著眼前皆是紅著眼睛的兩人,內心的某處防線在不自覺的一點點崩塌。
「這麼多年把你丟在外面,是爹娘的不是,日後我們定會加倍補償你。」
「我稀罕的不是這些。」夏唯謹皺眉,看著對面兩人表情有些忐忑,夏唯謹又忍不住軟下語氣。「我出身鄉野,並無什麼大的志向。」
看著兩人開口想要說話,夏唯謹抬手止住兩個人,繼續說道:「而且,我同沈熙川已經結契,此生只認彼此一人。所以,我一生不會有子嗣。」
顧驚風和虞婉君沒想到,夏唯謹會直接跟他們說這些,一時間腦子一團亂也不知該說什麼。正在幾人相對沉默的時候,只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在唐河地界,一般沒有人回來沈記酒樓鬧場子。所以,在聽到動靜後,夏唯謹便起身打開了門。在看到門外竟然是穿著親王服一臉高傲的趙永和後,夏唯謹立時看向一旁的沈熙川。
然而,此時的沈熙川也同樣是一頭霧水,面對夏唯謹疑惑的眼神,沈熙川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顧驚風也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著大馬金刀坐在凳子上的趙永和。心知定是自己那個不靠譜兒的外甥的主意,但對方既是穿著親王服的,顧驚風只得走上前見禮。
看著躬身立在自己面前的威遠侯,趙永和也覺得自己的戲稍稍過了一些。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調整了一下坐姿,這才示意威遠侯起身。
「顧侯爺,這些年皇上知道你尋子心切,一直體恤你不易。但您無旨私自出京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聞言,顧驚風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雍親王和蒲偉彤這兩個小子用了什麼計策,側眸見一旁的夏唯謹眼中有些焦急,便配合的再次弓下了腰。
「此事是臣的過錯,待事情結束之後,定會向陛下自行請罪。」
趙永和聽顧驚風這麼說,當即冷哼一聲。「倒不必顧侯爺回京請罪了,皇上已經下旨,著人押你回京問責。顧侯爺,消息我已送到,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趙永和從凳子上站起身,走到夏唯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就是顧侯爺找了多年的孩子吧?長得倒是一表人才。」
夏唯謹雖然不懂朝堂之事,可也知道像威遠侯這般身份的武將,無詔出京若論死刑也是不為過。
想到他剛遇到自己的生身父母,如今便因自己便要被問責,一時間不禁有些慌了。當即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攔在了雍親王面前。
「此事皆因草民而起,還請王爺能在今上面前求求情,念在威遠侯往日的功績上能夠網開一面。今上要論罪,我來承擔,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說罷,夏唯謹便跪了下來。
趙永和看著伏跪在自己面前的夏唯謹,心中暗自手抖,直罵蒲偉彤那個禍害出的餿主意。要是後面收不了場,可就真的尷尬了。
再抬頭看著威遠侯嗖嗖扔過來的眼刀,趙永和都要忍不住腿抖了。不過,好在自小被蒲偉彤坑的多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對著一旁的內侍連沖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將夏唯謹攙起,而後一整臉上的表情,開口道:「還是改口叫你顧公子吧。方才見顧公子不顧一切為父求情,本王深受感動,便是你不說,本王也自會向皇上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