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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沈熙川的話,夏唯謹頓時一愣。隨著一陣劇痛從指尖傳來,夏唯謹忙回過神將手指從木匣里抽出。屈指摩挲了一下被夾痛的指節,夏唯謹笑都不知道該怎麼笑了。
「怎,怎麼想著賣了?」
聞言,沈熙川左手環腰,右手拄著下巴,擰著眉頭一臉無奈的說道:「除了吃食之外,這些東西哪裡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能夠穿戴的起的。與其放在盒子裡發霉,不如拿去換點兒銀子實在。我們還欠著錢掌柜兩百兩銀子呢,拿這筆意外之財還債倒也合適。」
……
蒲偉彤的到來激起了一圈兒小小的漣漪,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淅瀝瀝的秋雨下了兩天之後,天也慢慢的放晴了。趁著下雨的時候,沈熙川讓夏唯謹看鋪子,自己則挑了個時間回了趟護林所。將長勢頗好的白菜給綑紮好,順便也拔了十多顆蘿蔔回來。只是在回來的途中,沈熙川遇到了從陶營子村返回鎮上的沈玉林。
不知道回村的時候,沈玉林遇到了什麼煩心事,眉頭緊鎖,在面對沈熙川的問安時,只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神有些複雜。
沈熙川對沈家人都沒什麼好感,所以對於態度平淡的沈玉林,沈熙川秉持著他不開口,我也無話可說。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路,就在即將進入縣城的時候,沈玉林突然停了下來。見狀,沈熙川也跟著停了下來。
「你妹妹春寧要和趙家的小子定親了。」
聞言,沈熙川不由得一愣。詫異的同時,心裡不禁覺得有些諷刺。「哦,那挺好的。」
似乎是不滿沈熙川敷衍的態度,沈玉林的眉頭比方才皺的更深了,語氣也比初開口時嚴厲了許多。「作為兄長,你就沒什麼可說的?」
「嗯?那——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沈熙川不明白沈玉林究竟是什麼意思,只得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沈熙川此言一出,沈玉林頓時勃然大怒。「咱們同趙家有仇你不是不知道,如今你的親妹子要嫁給咱們家的仇人,你就是這般態度?!」
沈玉林的聲音猛然拔高,語氣里的質問也讓沈熙川不由得動了肝火。
「那大伯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態度?早先的時候我也並不是沒勸過她趙春華並非良配,可她也不聽啊。即使如此,我又何必浪費口水。」
「那可是你親妹子?!」沈玉林怒道。
看著怒火中燒的沈玉林,沈熙川冷笑一聲:「大伯切莫忘了,我和他們一家已經斷了親。既然斷了親,他們家的事就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了。」
見沈玉林怒目圓睜,沈熙川也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依舊態度恭敬的道了句別,推著車便要往鋪子方向走去。然而,就在沈熙川轉身之際,只聽徐捕頭的聲音自旁邊鋪子傳來。
「沈老弟,這下雨天你推著車做什麼去了?」
聽到徐捕頭的話,沈熙川忙回過頭來。在沈玉林詫異的目光中,走到了徐捕頭面前。
「先前住在村子的時候種的蘿蔔可以吃了,趁著下雨沒事就回去拔了一些。徐捕頭這會兒怎麼在這裡?可是衙門裡沒事了?」
「嗐!現在衙門裡能有什麼事,不過是跑腿兒而已,這不剛走到這邊避避雨。」徐捕頭說完,抬眸看向幾米開外的沈玉林。「喲,沈頭兒,這是打哪兒來啊?」
徐捕頭的招呼聲讓沈玉林回過神來,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笑著回道:「哦,今日衙門沒什麼事,就回家一趟。」說著,沈玉林看了眼沈熙川,再次笑道:「竟不知徐捕頭跟我這侄兒什麼時候認識的?」
沈玉林和徐捕頭都在衙門當值,但所司各有不同。沈玉林為皂班的頭兒,日常負責在知縣升堂審案時站班、行刑。而徐捕頭則是壯班的頭兒,平日裡負責跑腿送件報消息。另有一張捕頭為快班的頭兒,尋常負責偵查破案,緝拿盜匪,押解囚犯。
三人雖沒有高低之分,但因徐捕頭接觸的面兒比兩人要廣,『收入』也最為豐厚。因為徐捕頭的外快比較多,加上為人大方不摳唆,在衙門裡人緣遠比沈玉林要好得多。正是如此,沈玉林最是看不慣徐捕頭,兩人一直也算是面和心不和。
「哎喲,那我和沈老弟認識可有一段時間了。」說罷,徐捕頭也不再理會沈玉林,側頭和沈熙川說道:「好幾日沒去你那邊了,等下我去衙門回了話就沒什麼事兒了。等下我去喊上老錢,咱們幾個好好說說話。」
「那感情好,我回去就備上酒菜,等著徐捕頭和錢掌柜大駕。」
徐捕頭笑著拍了一下沈熙川的肩膀,而後招呼了一聲茶鋪子裡坐著的手下,跟兩人說道:「我這便回去交差事了,沈頭兒可要一起?」
沈玉林聞言,客套道:「我等下還有些私事去辦,就不和你一路了。」
徐捕頭見狀也不勉強,讓手下給自己拿好佩刀,一行六人浩浩蕩蕩的往縣衙走去。
待徐捕頭走遠之後,沈玉林這才轉頭看著沈熙川,問道:「二小子何時與徐春濤相識的?看他剛才與你說話,你跟他好像還挺熟的。」
沈熙川並不知道沈玉林與徐捕頭兩人之間的有什麼嫌隙,聽他問起,便大方的點了點頭。「確實有一段時間了,我分家出來之後,並無餬口的營生。後來能在靈恩寺擺攤兒,還是多虧了徐捕頭他們的照顧。」
「大伯可還有事吩咐麼?若是無事,我就先回去了。等下徐捕頭他們要過去吃酒,我要回去準備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