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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這個張重陽就更加惱火了,咬牙切齒道:「如何沒查過,但凡我查到點兒蛛絲馬跡的也就不會下手了。誰知道這個毫無根基,靠山的小子竟是定北侯府的小公子。」
說完之後,張重陽疾步走到安珺澈跟前,雙手握住安珺澈單薄的肩膀,滿是希冀的看著他:「珺澈,你平日裡主意最多,這次可否幫我想想辦法?只要你能助我脫險,不管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安珺澈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張讓自己厭惡的臉,沉默片刻後便猛地大笑起來。
「大人可真愛開玩笑,定北侯有軍功在身,其女還貴為皇妃,我能有什麼辦法能助您脫險?」說完,安珺澈將張重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開,從凳子上站起了身。「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告退了。」
安珺澈說著便往外走,然而還沒邁出門口就被張重陽給拉住了手腕。
安珺澈身體未動,只是微微側頭看向被對方抓住的手腕,語氣陡然變得陰森。「大人,想想方才要您回正院用飯的夫人,行事莫要太過火。」
說完,安珺澈將他的手從自己手臂上甩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知府府邸。
等到安珺澈上了馬車之後,一邊擦拭著方才被張重陽觸碰過的地方,一邊吩咐手下道:「等下你去趟表少爺府上,告知小姐讓她帶著生兒,收拾東西即可離開舞陽。」
第66章 蒲偉彤出獄
上京, 定北侯府,榮恩堂
定北侯蒲孝賢端坐在桌案後,看著手裡帶血的密信, 心中震怒不已。片刻之後, 蒲孝賢將密信放下。抬頭看著跪在桌案前屬下,這才喚他起身。
「少爺他可還好?有沒有受傷?」
蒲孝賢問完這話之後,便自己也覺得無用。
自家那小子自來最不吃痛, 小時候不管是磕了碰了,都要張嘴嚎上半天, 那『金豆子』掉的比女孩子都多。
如今送來的這密信上還帶著斑斑血跡,哪裡是沒有受過刑的模樣。
「回侯爺,少爺被押送到舞陽時,牢中衙役曾對他用過一兩次刑, 後面就沒再為難過他了。蒲管事買通牢頭幫著送了兩次藥, 少爺身上的傷已無大礙。」
說罷, 蒲益清躬身接著說道:「侯爺,現已查清少爺入獄乃是江寧知府張重陽,意圖掌控唐河縣碼頭與周邊商道以便謀取暴利勾結當地富商陷害所致。根據沈熙川沈老闆提供的消息,蒲管事人證物證皆已找到,屬下此次回京已經全部帶回來了。」
「這幫人簡直無法無天了!」蒲孝賢冷哼一聲,聽到外面打更聲響起,這才發現此時竟已過子時, 再過一會兒便是到了上朝的時間。
蒲孝賢索性也不睡了,讓蒲益清暫且下去休息, 自己重新坐回到桌案前開始書寫奏摺。
等到蒲孝賢將奏摺謄寫好, 時間已經是丑時初了。蒲孝賢穿戴好之後, 便讓蒲益清帶好人證物證一路往皇城方向駛去。
寅時中, 隨著鐘聲響起,宮門應聲而開。蒲孝賢站在武官之列以此進入宮門,待到寅時三刻,鼓樂齊響,皇上便走上了大殿。
待皇上坐定之後,朝堂眾人皆俯身下拜,司禮太監劉安待眾人起身後,手中拂塵一揮,揚聲唱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蒲孝賢站在隊列中眼觀鼻鼻觀心,直到皇帝宣布散朝後,待幾位親王皇子率先走出大殿後,這才疾步追上聖駕。
「皇上,臣有事要奏。」
永恩帝趙明安見蒲孝賢如此,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不過,此地不是議事的地方,隨即,開口說道:「去崇安殿說吧,這路上說話也不甚方便。」
蒲孝賢應了一聲,跟在聖駕之後一路浩浩蕩蕩往崇安殿走去。然而,當永恩帝趙明安進入崇安殿,屁股還沒在龍椅上坐穩,只見蒲孝賢刷的一聲撩起衣擺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定北侯早些年因護駕有功,永恩帝曾特許他見駕可以不跪。剛端起茶盞的永恩帝看著猛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定北侯,頓時一驚手裡的茶盞差點兒丟了出去。
「定北侯,你這是作甚?有什麼事直說便是。」說著,永恩帝忙示意一旁的太監總管劉安上前將定北侯攙起。
蒲孝賢起身後,將藏在袖子裡的奏摺與蒲偉彤那封帶著血的密信一併呈上,劉安見狀,忙上前將奏摺和密信接過來,雙手舉過頭頂一路小跑的遞到了皇帝面前。
永恩帝接過來之後本想先看奏摺的,但是目光掃過那封皺巴巴的密信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先看起了那封密信。
當永恩帝將信展開,看到上面星星點點的血點心中不由一驚。等到正封信看完之後,永恩帝的臉色都已經鐵青了。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這些人真當天高路遠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呢!」
永恩帝將手裡的密信狠狠地拍在桌案上,力氣之大連桌上的茶盞都跟著顫了幾下。
劉安從未見過自家主子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登時嚇得跪倒在地上。只聽永恩帝冷聲說道:「傳朕旨意,著雍親王南下舞陽,徹查唐河縣令蒲偉彤入獄此案!凡有牽扯,絕不姑息!」
聞言,一臉恭順的蒲孝賢下巴處的鬍鬚動了動,俯身跪地道謝皇恩。
……
六月四日,雍親王趙永和奉皇命帶人浩浩蕩蕩出了上京。
六月十七日,雍親王車駕歷時半月終於到達舞陽。趙永和一身親王禮服自車廂內出來,看著伏跪在第一個的張重陽,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冷鋒,而後抬手指著瑟瑟發抖的張重陽,沉聲道:「將江寧知府張重陽拿下。」